刘豫、曲珍等辈的确不足畏,但问题是,他们只不过是辽人的两条狗啊,你打了狗,狗主人还不出来撑场面吗?
过去大宋百万大军还被辽人打得四处找牙,现在半壁江山,焉是辽人对手?
这便是北人与南人在大政方针之上的根本对立。
如今朝堂之上,萧诚,岑重,张振、胡屹包括韩端都是北方人,吕文焕也勉强能算上,成绍是个没主见的,那头风大就往那边倒。
准确来说,朝堂之上,北方占有优势,但在地方,在民间,却是南方势力占据绝对优势。
在上头我斗不赢你,那在下头我给你使绊子,让你的政策落不到地,如此一来,想要北伐,岂不是一句空话?
正因为如此,所以萧诚才要下狠手。
一来他需要一场场漂亮的胜利来说服南方所有人,跟着我萧诚,有好处,大大的好处。二来,他亦需要将这股歪风邪气狠狠地打压下去。
百姓不能随便乱动,但那些逃亡的禁军,脱藉的箱军,与山匪水匪有勾结的地方豪绅、官员,这一次却全都在打击的范筹之内。
南方安逸太久了,他们基本上都没有见过,什么是真正的兵锋。
当雪亮的刀子悬在头上的时候,恐怕绝大多数的人,都要瑟瑟发抖了。
只有少数人知道这把刀并不会落下来。
但对于萧诚来说,只要大多数人服从也就可以了。
他可从来没有想过对南方百姓说什么家国大义,说什么同袍情怀。
狗屁用没有。
家国概念这个时候还根本就没有形成。
现在连华夷之辩都没个结果呢!
有人说狄夷之入中华则中华之,现在更有人进一步论断,狄夷只要施行中国之法,便算是中华之。
这些从理论之上来论述辽人占据中原之地实施统治正当性的玩意儿,很大可能是自己那位三妹搞出来的。
因为自己曾对她讲过在某个时候,很多有大学问的汉人却为了另一个狄夷政权服务,他们的理论根据,便是这一套。
还别说,这些东西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具有极大的欺骗性。
所以萧诚现在最想做的便是举起刀子,然后对麾下的老百姓说,跟我走!走不走?不走砍你!
这是威吓!
第二条嘛,当然便是要拉拢啦!
拼命地发展经济,把饼子做大,让乡绅、读书人、农夫、生意人、甚至于官员、吏员都有得赚,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然后萧诚拿着叮当作响的铜钱大喊:跟不跟我走,跟我走,有钱分,不跟我走,弄死你!
江宁新宋朝廷现在成立不过一年,朝堂内部纷争萧诚都还没有搞定,这第一步也不过是才刚刚开始走呢!
想要上下一心,劲儿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集中力量办大事,差得远呐!
所以这一次,萧诚不怕江南乱。
他正想着这里乱上一乱呢!
以前的江南区域太平静了,太铁板一块了。你想要动上一动,只不过伸了一个小指头去戳上一戳,立马便跟捅了马蜂窝似的。
当真是上下一心啊!
这一次,他是逼得朝堂中的那些大老不得不表态支持征军,这就让他们出现了两极分化,接下来再对付下头的那些小猫小狗就容易多了。
名正言顺地拿下这些小猫小狗,上头那些人又不能出手相救,则与他们离心离德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如此,自己才能趁隙而入,让这块铁板,彻底变成一块肥沃的土壤,能种出丰收的庄稼来。
“首辅真是好算计!”谢鸿微笑着道:“让那些人误以为借此可以掌握一部分军权,这块肥肉便钓得他们上了钩。只不过吕尚书倒是机警,借着这个机会出手,倒是一击就中了!”
“这是我跟岑千里商量过的!”萧诚道:“吕文焕跟那些人是不同的。以前我压制吕文焕,是要彻底把襄阳行辕那边先整顿好,吕尚书在那边的威信太高了,不利于王柱他们治理军队。现在王柱他们已经基本掌控了形式,吕尚书想要再建一军,亦我所愿也!”
“吕尚书只怕对您有些成见!”谢鸿道。
“没关系,大方向上我们还是一致的。”萧诚笑咪咪地道:“所以这一次吕尚书的剿匪军一成,必然会对江南诸地那些水匪山匪下死手,一边剿匪扩大声望,一边借此壮大实力,这样好的事情,吕尚书怎么会放过呢!”
“如此一来,腹心之地,便多了一支劲旅。”高迎祥道。
“我们想要北伐,有战斗力的军队,越多越好。”萧诚道:“吕尚书志不在朝堂,他想要的是率军驰聘疆场,光复河山,如果能收复幽燕,那他更是连死都愿意。所以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满足他的这个愿望,让他重新出山率大军出击的。”
“现在把他拘在朝堂,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