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愿不愿意承认,彼此的年龄和经历也好,高速变化的社会大环境也好,都让他们变成了讨厌的,世故的,成熟的“成年人”。
爱情至上,真爱至上,不说在充满财米有盐的现实里,哪怕早写实的小说作品里也不敢再这么写。
因为观众已然不信,就像成年人看童话故事那样。
袁瑶还记得读书时候,零几年到一零年,青春文学在校园里盛行的时候,周围很多的同学都热衷于此。
在那些现在看来酸腐,幼稚,无病呻吟的文字里流连忘返。
那就是当时的主流基调,90后这帮人就是在那样的文字里度过自己的青春,当时他们对真爱至少这件事像刻在DNA里一样深信不疑,甚至在后来长久的一段时间内影响着他们的人生。
但现在,这帮真爱的前程信徒,都成了背叛教义的犹大。
所以,袁瑶无法说服自己对罗君和的话置若罔闻。
在那场三个人的谈话里,她无论从形式上还是内核上,都已然成了不折不扣的局外人。
但她并不是生楚惟的气,她有什么理由怪罪此刻同样备受煎熬的楚惟呢。
那她生谁的气?生活的气,命运的气,总之是没法宣泄的生气对象,这让她久久难以平静。面对楚惟煞费苦心,若无其事的拙劣表演,她实在没有办法恰如其分的配合。
楚惟也陷入了良久的思考中。
袁瑶,罗悠悠,罗君和,一瞬间多了太多没法轻轻松松忽略的因素,尽管他早早在内心做了选择,但是那是在心无旁骛的情况下做的选择,即使他再坚定,我们也无法怪罪他作为一个普通人此刻该有的心绪不宁。
我们生活在一个亘古未有的极端现实的时代,任何一个全然照抄过往时代价值观而未深刻结合现实情况所做的选择,都将面临着惨痛的代价。
这使楚惟陷入了内心的博弈,道德感,崇高心,是对人性的至高追求。法律则是个人行为的最低底线。
作为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我们都是在最高和最低这个区间里游走,我们的行为和价值标准也在这个范围内徘徊。
诚然,在条件允许的前提现,每个人都有无限靠近道德至高点的追求。
但这个“条件”往往又是那么与人性相左,使得追求道德制高点的人不得不面对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
让人不得不经历袁瑶和楚惟此刻正在经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