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衙堂内的这一帮人,远安镇内到底还有他们多少人手顾七并不清楚,也不打算赌这一把。
很显然金文中不是愿意老实配合的人。岳宏兴,倒是花些手段不愁拿不下,只是岳宏兴虽然是三佐官之一,却明显是个边缘人物,知道的不多。拷问他很大程度上也是在浪费时间。
顾七没有浪费时间的打算,将众人绑了后,就遣了黄山海去客栈送口信。
而此时手里则端着一杯茶水慢悠悠的喝着,姿态闲暇的仿佛不是在决定一帮人的生死,而只是在茶楼听一出戏。
当然除了老庆送来的茶水口味实在不怎么样外,此时的情景对于顾七来说与喝茶看戏并没有太多差别。
顾七没有再审讯金文中,甚至连话都懒得和他说,也没有审讯岳宏兴和那名昏倒了不少时间方才才悠悠转醒的主簿纪仲荣。
不过顾七没心情审讯,却架不住有人愿意说。
这会儿在下头说话的人正是一众衙役的头领,也是这群人里唯一知道事情原由的。
此时这个衙役头领早已没了先前在客栈抓人时的傲视底气,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直视顾七,只颓然道:
“我原是邻郡柳树镇的一名衙役,后来旱情日渐严重,柳树镇的人都跑光了,便是衙门也再也发不出米粮来。我和其他几个衙役实在过不下去一商量借着差役的便利沿路打劫了不少逃难的小商户。
有了银子和米粮后,我们本来打算是逃出渝州府再做打算的,只是没想到在临近远安镇的官道上碰到了一队人马。那些人各个都手持重器,身下骑的马也和一般商户人家常见的马不同。
那些马体型壮硕,训练有素,行路时更是整齐划一。不是平常人能训养出来的,便是官家驿站备用的马与之相比也差了一大截。
所...所以,我们几个兄弟当时就怀疑这帮人是从军营里出来的。那马应该是战马”
“军营,看准了吗?”
“看准了,看准了。错不了的。”衙役头领急忙发誓:“我有个兄弟从前在军营里混过,后来因伤退下来的。”
顾七眉梢微挑眉梢,这个就有点意思了。
“能看出是那支军出来的吗?”阿大好奇问。
衙役头领摇了摇头:“这个看不准。”
“那后来呢?”
“那帮人一看就得罪不了,我和我几个兄弟本想避开了走,结果他们中有个文士出面将我们拦了下来。问我们愿不愿意跟他们走。
当时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落单赶路的商户了,早前抢来的银子虽然还有些,可是粮食却没有多少了。其中有几个兄弟问跟他们走,给不给吃的。那文士说他们主子身份地位不同凡响,跟着他们走不仅能衣食无忧,也能大富大贵。
当时其实我是不信的,天上哪有这么好掉馅饼的事情。
只是我们一共有十几人,不少兄弟都觉得可以试一试。我当时也说不上话,一个人走风险又太大,就只能跟着一起走了。
后头我们几个人被带到了一座山上。”
“山上?可知道是哪里的山?”顾七问。
衙役头领摇了摇头:“我们跟着队伍走了三日,之后有马车拉着我们又走了三日。
马车是密闭的,没有帘子,我们也看不到到底是走去了哪里。等到下车时才发现是一座山,越过山壁后头有个山谷,山谷里有好几排的营地。”
营地?顾七蹙眉:“里头一共有多少人?”
“我们刚到的那会儿是,营地里人不算多,统共五六十个,后来陆陆续续又进来不少人。等我被接走时,营地里已经有两百多人了。”
“都是男子?”顾七问。
衙役头领点头:“除了两个做饭的婆子,剩下的基本都是男子。有不少是练过功夫的,就是没练过的,也都是身子骨强健的。”
顾七转头看向金文中和岳宏兴两人:“你两也是那个营地出来的?”
金文中闭上眼睛没有开口。岳宏兴却是摇摇头,半晌,许是怕顾七不信,又补充道:“我和我的兄弟是被带倒了一个庄子里。那庄子不小。里面除了我手底下几十人,还另外又几支流匪的人马。加起来也有将近两百人。”
显然岳宏兴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说话。
这也就是说,这些人的根据地并不是只有一个,而是分散在不同地方。
而且他们很谨慎,安排在一起的人员都是从不同地方分散出来再整合的。这样能极大程度的避免这些人出现聚众抱团临阵倒戈的情况,甚至因为阵营的不同还能互相监督,更方便操控管理。
顾七没多理会金文中,示意衙役头领:“继续说。”
“在营地里,我们也不需要做什么,除了每日的基本操练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学习怎么做一名衙差,或者怎么假扮商户。”
衙役头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