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裕东那几人很谨慎。在白日里有过短暂接头后,晚上便各奔东西,并没有留宿在一处。
甚至赵裕东一人在入夜后就连着换了两个住宿之地。显然昨日突然被人打晕,醒来后金大彪又无故失踪,给赵裕东造成了不小的阴影。
若非崔青一直派人分别盯着他们,这会儿还真有可能被赵裕东给跑了。
不过赵裕东可能没想到,他们这几个人分开住,反倒给顾七行了方便。
都凑在一起,到时候抓了一人,另外两个少不得要闹出点动静来,万一吵闹呼救,引起了周围百姓的注意反倒麻烦。
不像现在,只需要多跑跑,每找到一个地方,抹黑入内,将人从床上拽起,不等那人反应过来,干脆利落的一个手刀将人打晕,随后拖出去交给等在外面负责监视的兄弟,就完事了。
不到一个时辰,赵裕东三人就被送进了柴房和金大彪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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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姐,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江平问。
“等。”顾七微微眯眼,面色平静。
“等?”
怎么突然要等了,这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江平有些想不明白,想问又不敢问。
顾七看了看院外寂静的夜色:“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咱们就干脆把浑水搅的更乱些。”
崔青面露差异之色,半晌点点头:“我去让兄弟们最近小心一点。要不要安排人手去午极镇探探消息?”
“这几日别去,都停下来,就当做咱们四海镖局对这件事一无所知。该干嘛干嘛,别漏出马脚就行。”
崔青眼睛一亮:“七姐的意思是,让洪氏那边...”
顾七轻笑:“烂船还有三千钉,洪氏镖局在何松镇立足几十年,总归还有些底子在。”
崔青也跟着笑:“听说洪明坤和严东来私交不错,你说这次洪氏遭此大难,严家会出手相助吗?”
“严东来这人惯来无利不起早,未必会去插手江湖上的事情。不过若是有法子能让严氏趟进这趟浑水里头。对我们自然是有利无害。”
顾七勾了勾唇,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不止是严氏,若是能个将王家、余家、庄家压拉进去,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也未必就不能成。”崔青若有所思。
顾七一乐,拍了拍崔青的肩膀:“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
说罢,顾七朝着两人摆摆手转身出了镖局。
“你们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呀?”
见顾七已经离开,一旁江平想着刚才听到的话,越想越越迷糊,只能求助的看向崔青。
刘勇带人跑镖去了,眼下江平能相处来的人也就剩崔青和顺子。顺子这人脑子灵活,人也跳脱,平日里十句话有八句是胡说八道,江平觉得顺子和自己不对盘,也就崔青看着老实厚道做事也最靠谱,他信得过。
崔青抿嘴微笑,给江平沏了一杯茶,意有所指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三月初旬,江陵郡连着下了好几日的雷雨。连带着何松镇和小旗村也是几日都泡在倾盆大雨。
但这不妨碍何松镇百姓这几日情绪异常高昂,各家酒楼茶馆皆是宾客满朋座无虚席。
原因却是有二。
一是,已经接近三年没有下过雨的渝州府那边传来了好消息。
这几日渝州府南连着江州府边境的几个郡府连连下大雨,原本干涸开裂的溪流河道重新溢满了水源,正逢开春,万物复苏,这几场雨无疑是给濒临奔溃的渝州府百姓打了一针强心剂。
也让紧邻着渝州府边境的何松镇都松了一口气。
江州府虽然河道众多水源充沛并无旱灾,可因着渝州旱情失踪太严重的缘故,致使江州府境内,特别是紧邻渝州府的几个郡城这三年里粮食的价钱一日比一日高。
尤其是位于多处交接口的何松镇首当其冲。
最贵时,粮食价格比之京都还要贵上三倍。让何松镇的百姓苦不堪言,若不是何松镇历来富庶,官家后续又接连出手几度控制粮价。彼时何松镇也不会像如今那样太平安生。
然,何松镇内本就有不少人家和渝州府几个郡府沾亲带故,旱灾三年也有不少原本渝州的人或是投奔或是迁徙到了何松镇。
此时得知渝州府旱情缓解,对于那些原籍是渝州的,又或者家中亲眷渝州府内有亲的人家来说自然是天大之喜。
这也是为何明明是雷雨天,依然有不少百姓不顾风雨也要前往茶楼酒馆喝茶闲聊。
并不是何松镇百姓终日闲着无事,而是茶楼酒肆这些地方往往是行脚帮帮众聚集互通消息之所,为此没有什么比往茶楼去更能清楚的了解渝州府的最新情况。
甚至有家茶楼,干脆让里头的说书先生,将原本要讲的话本撤下,换做渝州府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