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只需斜斜握住环首刀,便可将一层层的收割敌军性命。
各小队步卒很难有抵御抑或者反击的机会。
这种死亡的恐惧在孤立无援的心理错觉下,会越发显著,从而导致士卒们失去战意,进而形成全军皆惶恐,一溃千里。
姜太公《六韬》所言的“一骑当步卒八人”,依据大致如此。
心心念念北伐的丞相,未进驻汉中之前便讲武演兵多年,早就摸索出了以步抗骑的办法。
如今摆出来的八阵图,便是抵消魏国多骑的倚仗。
曹真领军至,让各部兵马缓缓向前时,也在高高的巢车之上看着汉军的怪异阵型。
虽没有对战如此阵型,但身经百战的他也明了,己方的骑兵优势恐是难彰显了。
毕竟骑兵冲锋再惊天动起,也无法冲破密布拒马枪与武钢车阵。
是故,他让五千雍凉铁骑,且先安分的呆在中军大旗下,暂时充当了主帅本阵的掠阵护卫,而不是让他们围绕着战场驱马寻找战机。
当然了,骑兵难以投入战场,他还是有信心一战的。
魏军出来野战的步卒,本就比汉军更多。
他敏锐的捕捉到了,依托车阵的汉军移动速度慢的细微缺陷,中军仅仅留下了徐盖的千余甲士;其余兵力皆分为了左右军,分别以费曜与夏侯霸为前驱,犹如了两把尖刀逼来。
这样兵分两路的布阵,一边出现短暂的失利了,也能迅速退回来重新整阵。
因为另一边能会拖住汉军的脚步,让汉军不能趁机追击扩大战果。
相当于保证了,在战场上不会出现大败。
但若是两侧皆攻入汉军阵内了,那便是出现了大胜的契机。
将兵力均匀分配的汉军,在支援两翼时,就不得不去自动瓦解攻守一体的阵型。届时,他便可让留守中军的徐盖领着甲士突进,为骑兵冲阵创造机会!
一旦骑兵可以发挥凿穿战术,纵使汉军再善战,都会迎来无力回天!
同样,在八阵中央的丞相诸葛亮,看着魏军步步逼前时,也不由捋胡而笑。
曹真的意图显然易见。
但丞相却没有针对性的,提前将部分中军遣去应对。
因为不需要。
亲自操练士卒演武的他,对前军有十足的信心。
若是说当者披靡,丞相不会如此自夸;但是临阵时士卒依托车阵御敌不动如山,让魏军无法冲破阵型,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而且,汉军并不是完全没有后手。
厚厚的中军前方,乃是两千四百重步甲士。
拜昔日右扶风阳城野外一战,魏延缴获了大量的重甲所赐,大汉也有能力组建纯重步的三校别部了。就算是左右两翼吃紧,中军不得不去支援,有这支重步卒在,魏军想直取中军也不可能。
双方都有所倚仗,都先行保障了不会败北的后手。
亦让大战各在自的期待徐徐展开。
魏国右翼的将领乃夏侯霸,他所领的士卒,多是从冀州迁居来关中的黎庶。
历经数年的演练,战力颇为强悍。
但他对面的汉右将军吴班,无论战略还临阵经验,都要比他强了太多;且吴班为人豪气果烈,士卒皆愿为之死力。
是故,纵使夏侯霸所督兵力更多,却无法冲破吴班的阵型。
双方士卒喊杀声如雷,如火如荼的胶在了一起。
短时间内,是不会分出胜负的。
左翼则是不同。
魏国乃魏将费曜所领,士卒多是来自民风彪悍的安定、北地二郡。
关西兵强,习长矛,非精选前锋,则不可以当也!
雍凉边陲之地的士卒,素来以勇猛善战闻名。
在战鼓刚响彻战场的时候,他们一手执着厚厚的生牛皮大盾,一手执着长矛,脚步整齐的步步向前。
汉军对上他的,乃是虎步监孟琰。
虎步军,乃是昔日征伐南中时,收降孟获与投降的残兵与南人豪族的部曲组建而成,人人逢战当先,同样是悍不畏死之徒。
抑或者说,于少文学寡礼仪的穷山恶水中生存下来的人,皆不是易与之辈吧!
也不避免的,这两部士卒的鏖战,成为了此战胜负的天平。
“嗡!”
“嗡!”
双方距离约摸只有了八十余步的时候,曹军的阵中便连续发出了令人心悸的声音。
无数的箭矢,高高的抛向天空,同蝗虫席卷而来,遮天蔽日。在阳光中划了道优美的弧线后,便如带着死亡的微笑,往对方兵卒的血肉之躯扎去。
很常规的战术,以抛射掩护士卒们冲锋。
“举盾!”
各级将佐的呵斥声,在战场上起伏。
密集抛射的杀伤,虽然没有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