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砥柱,哺育小辈将才的茁壮建长。
关兴、张苞、霍弋、句扶与王平,尚有从吴国过来的诸葛乔。
其中最年轻且时最出色的,当属眼前这位领相府参军的讨虏将军。
诸葛乔曾言于他,谓之丞相时常与郑璞谈论军计,平南蛮与兵出陇右多取其计,断言此子他日必然为大汉擎天栋梁。
今又得见,大汉更小一辈俊才的非凡英姿。
故可谓之昔日已沦为枯木的汉室,今逢春抽芽矣!
唉,凛凛人如在,孰可云汉室倾邪?
汉庭已然再度起势,不知他日乃我吴国之幸,抑或者乃祸事也。
譬如昔日的湘水划界。
尚有襄樊之战与夷陵之战的积恨。
于瞬息间,诸葛恪心念百碾,竟生出他日祸福之思来。
却是不知,郑璞已经连续唤了他好几声了。
“葛君?!”
步至跟前来的郑璞,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亦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啊?”
惊呼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径自起身拱手,笑颜而问,“一时自思入神,竟恍惚矣。嗯,不知郑君唤我何事?”
“无他,日将西矣。”
郑璞以手指了指天际,含笑道,“陇右各郡县皆禁宵。我等若不动身归去冀县,恐今夜便宿于此地矣。”
“啊.......”
得言,诸葛恪口中一声惊呼,亦抬头看了看天色。
他身为使者,宿夜在外并不妥。
如回去后,会被随行之人禀报于孙权,让孙权觉得他任事率性玩忽。
“多谢郑君提醒。”
他拱手做谢,“时日不早,我是该归冀县了。”
“与君同往。”
回了一礼,郑璞侧首嘱咐扈从牵战马来,与他并肩而出。
策马归于途,他也不出意外的,问及了郑璞所期。
“郑君,不知贵国的战马,类同方才傅公渊之骑,可作卖否?”
“哈,葛君贪多矣!”
身躯随着战马起伏的郑璞,笑声被疾风带得有些飘渺,“如公渊的坐骑,我大汉不过数百匹罢了,自用尚且不足,如何舍得作卖?再者,敢问葛君,如此雄俊的战马,贵国以何物来换邪?”
诸葛恪一阵默然。
普通的战马,郑璞都作价四千五百斛粮秣了,雄俊如傅佥的坐骑作价再翻数倍都不意外。
他吴国可承受不起。
“葛君莫作此念了。”
见他久久为出声,郑璞便宽慰道,“贵国若是讨逆魏,进军之地乃襄阳及淮南,此二处皆水泽密布,可舟船逞威,暂时不需如此雄俊的战马。不若待我大汉夺回凉州、畜养战马数万匹后,再来求购也不迟。届时,我大汉战马富余了,作价亦会低些。”
呃.........
此话倒是在理。
然而,夺回凉州哪有那么容易?
大汉一战而下陇右之地,乃是出其不意,让逆魏失了先机而已。
今逆魏大兵在侧,安能让大汉再有可趁之机?
诸葛恪暗中腹诽。
想了想,便开口问道,“郑君,若以婢仆为换,贵国可饶百余匹与我国否?”
“绝无可能!”
不想,郑璞听罢,不假思索便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