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履历亦不妥。
有思于此,丞相索性让他们二人各领本部,分别任事。
但丞相没有意料到,正因此缘由,导致了萧关道的岌岌可危。
话说二人驻军以来,因安定郡杨条聚众叛乱,牵制了魏军的干系,一直都没有敌军来袭。
然而,事情的转机,则是曹真别遣将军戴凌领兵赶赴安定郡,与将军魏平共力攻打月支城后,杨条势穷之下,便遣心腹来马谡营地求援。
声称只要汉军兵出萧关,将魏军一些兵力吸引走,他便愿意率众归附大汉,任凭大汉编户落籍等等。
如此巨大的利益,让马谡意动了。
毕竟,他若是率军出萧关,对大汉的裨益,非止于杨条的归附。
其一,乃是可分担街亭的压力。
逆魏来援的主力在街亭,他军出萧关,可作势欲绕道断曹魏补给的粮道,魏军绝对会分街亭之兵来防。
其次,乃是以攻为守。
安定郡的魏军,只要攻杀了杨条,必然会转道来萧关与战。
而他可先发制人,只要军出萧关后,逆魏出于攻打月支城时被汉军突袭的考虑,不得不分兵来扼守。
从而,让杨条得以缓解压力,支撑得更久。
亦是让魏军,从萧关来袭的时间更晚。
再次,则是近一月的时日,不见逆魏从凉州武威郡来袭,让他觉得此道路无有危险了。
便心生了扩大战果之念。
为此,他亲自驱马来郑璞的营地,请郑璞与他一起同往萧关。
因以他麾下四部兵力,哪怕占了萧关后,除去守备关隘的兵力,也无力对曹魏构成威胁。
“子瑾,正所谓‘天予弗取,必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待叙完诸多见解罢,他便双眸灼灼,神采激昂而道,“彼那逆魏不得人心,治下之地叛乱群起,我等若是出兵占了萧关,亦是为我大汉夺得了日后兵出关中三辅的道路,于他日光复故都裨益也!”
郑璞听罢,脸庞之上波澜不惊。
心绪,却如滔天骇浪平地起。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即使是在萧关道这种崎岖之地;只需勒令士卒严加防守,便可坐等战功从天而降之处,马谡竟也会有节外生枝之念!
莫非,此乃天意昭昭乎?
诚然,细细沉吟之,马谡经不起战功的诱惑,亦不足为奇。
马氏五常,白眉最良。
于荆州之时,荆州名耆及士人对马谡的才学,便不是推崇有加。
入蜀后亦然。
先帝就刘备也不曾让熟读兵书、诸子百家无所不通的他,执掌过兵权。
后丞相开府治事,他被丞相擢拔为相府参军,器重异常。
然而在时人的眼里,他被器重并非是胸中才学所致。皆谓之,乃是因他季兄马良,素来以兄事丞相的干系,是故丞相在马良不幸后,方爱屋及乌于他。
现今贸然被授予四部兵马,军中将士皆多有微辞。
彼一战未亲临,何德何能为别督掌大兵?
何不见,将门之后的张苞,不过领军一部,今在吴懿麾下当别将?尚有霍弋,如今不过为牙门将,仅掌千余兵马,听令于郑璞帐下?
如此诽议之言,马谡隐隐有所而闻。
性情本多傲气的他,亦在心中憋了股气。
誓用赫赫战功来证明自身的能力,以及丞相越级擢拔他,非乃念旧徇私,而是独具慧眼识英才!
今见战功在前,心中按捺不住乃必然。
尤其是,丞相素日里,对他太过于纵容了。
让他罔顾了“军令如山”!
自以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觉得只要他兵出萧关乃对大汉裨益,立下了战功,哪怕违背了丞相的调度,丞相亦不会追究。
而亲自前来邀郑璞共力,乃是觉得郑璞亦会与他同。
盖因他乃郑璞半个荐主。
又因数年来,二人所谋所思几无异,乃类己者也。
然,他注定了是败兴而归。
郑璞的脸庞上,无有他意想中的欣喜之色,眼眸中亦无有建功立业的热切。
反之,乃是语气淡淡的,劝说他放弃这次立功的机会。
曰:“幼常兄,我等率军来时,丞相曾有嘱言。只需扼守住此地道路即可,不可节外生枝,有违丞相将令。再者军出萧关,乃是弃了此处地利而弄险耳,不可为之。”
闻言,马谡骤然间,张口结舌。
并非他不明了,郑璞所言的弄险乃是何指。
无非是,萧关的御敌方向乃陇右耳。
汉军占据了萧关,也很难抵御从安定郡的来袭。
然,彼那逆魏兵力,被杨条所牵制,焉能分出大部兵马来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