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全城百姓?”
朱由校此时正问着宣府城中一干士绅豪族。
原来,在张凤翔离开宣府城后不久,宣府城中士绅豪族就因闻知林丹汗大兵进犯,乃至张家口堡已破,且又被鞑靼大军在张家口堡的暴行给吓倒,而有跪地请降之计,甚至有意仿张永发等的行为,劝秦邦屏以护卫全城百姓的名义,投降了事,也好保全自己的家族。
但秦邦屏没答应,他和许定国这种有商人背景的不同,他秦氏一门也算是将门,和皇帝利益一致,又是以忠义立足于世的,自然不敢轻易砸自家的门楣。
所以,秦邦屏果断将计就计,将这些欲主动投敌的士绅豪族召集起来,待其写好投降文书,且签好字盖好印后,就突然发难,将这一干人当场枭首,然后悬挂于城墙上,且将这些人的族人家奴也都圈禁起来。
而也因此,秦邦屏最终还是靠自己的白杆兵和部分未肯投敌的官绅豪族家丁和城中军民,并依仗宣府城的城高墙厚打退了鞑子的数次进攻。
现在,朱由校带大军进入了宣府城,自然也在看了秦邦屏递交上来的投降书后,问起这些欲主动投敌的士绅豪族来。
而这些士绅豪族说自己这样做的理由也是为了全城百姓免于战火。
进士出身,做过鸿胪寺卿的宣府人孙锡龄此时便在朱由校这么反问一句后,继续如此回道:“臣等的确是为城中百姓啊,请陛下明鉴!”
朱由校则捏紧了手中正盘着的核桃,说道:“为城中百姓,朕看你们是想让鞑子把城中百姓尽皆屠之!朝廷花那么多心血,造高墙、铸大炮、练强兵,为的就是阻止强盗寇掠我大明!避免百姓生灵涂炭!尤其是宣府,按理,别说是十万敌军,就是二十万,三十万,乃至百万,要想攻破,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可往往被攻破,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败类卖国所致,宁为自己九族之苟全,而让全城军民送死!真正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朱由校说着就看向秦邦屏,道:“你还不够狠,现在朕给你一道旨令,你和城中守城军民这些日子为守宣府辛苦,就不必再守城,守城的任务交给近卫军的弟兄,你们现在去把这些欲投敌的人的九族给朕抄了,全部格杀勿论!一个不留!其财尽分于你们,以酬尔等守城之功!”
秦邦屏听后,立即拱手回道:“谢陛下!”
“陛下!”
而孙锡龄着因此大惊,不由得大喊了一声。
“嗯?!”
朱由校看向了他。
孙锡龄则先站了起来,指着他:“你这暴君!你这个暴君!我们为自己家族安危,做出这样的举措,有什么错,换作是你,难道你也要搭上九族之命,为朝廷死守一城吗?!啊!”
朱由校则道:“你的假设不存在,朕只知道,现在如果朕同情你这样的人,就是对鞑子屠刀下的无辜百姓的一种残忍,就是对不起为国家与民族而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如果敌人来了,都老老实实的投降,那还要将士们流血做什么,那还要这国干嘛,还要这皇纲国法做什么!”
朱由校说着就看向秦邦屏、卢象升、周遇吉等将领:“你们说说,你们要不要现在就把宣府城让出去,让给鞑子,让鞑子来杀了朕,杀了全城的百姓,只保住你们自己家族的生死与富贵!”
“但凡有血性者,断不愿做出如此选择!”
卢象升回道。
“若如此,臣宁九族皆死于敌寇屠刀之下,也绝不愿九族偷生于异族膝下!”
周遇吉也跟着回道。
“陛下说得对,我们将士们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就是不愿同胞家人跪着求生,这些人如此自私,就是对不起我们这些与敌人拼命的人!皆该杀!”
秦邦屏也跟着说道。
孙锡龄的胸膛依旧剧烈的上下起伏着,他看着这满堂浑身甲胄的人,两眼如喷火,但紧接着又长呼了一口气,道:“行!汝等厉害,汝等是不怕死,汝等忠烈,就我等懦弱、自私、不配为人,有本事,你们就让这大明江山永不改色!”
“拖下去!投敌之族成年男丁皆处极刑!”
朱由校只挥了挥手。
“是!”
众将士齐声回了一句,犹如炸雷一样。
朱由校刚才的一番话,直接让将士们感同身受地觉得这些懦弱的士绅豪族选择投敌就是对不起自己的付出。
“好狠的大明皇帝朱由校!冯先生,你对此作何感想。”
林丹汗因闻听张家口堡城墙上在剐自己鞑靼的人,也就亲自率大军赶来了这里。
此时,他就亲眼看见了贴在城墙上的鞑靼皮与奸细皮,以及高高耸立在城墙上的京观塔,上面刻着的“林丹巴图尔将来之下场”的大字也非常清晰。
而因此,林丹汗也就咬牙强笑起来,并向冯铨问了起来。
冯铨拽紧着缰绳,嘴唇发白,他看见了张永发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