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营中当值的勋贵武将们开始感到不安,对皇帝朱由校和袁可立等朝臣陡生怨言。
“他娘的,咱们又没有惹他姓袁的,他干嘛跟我们过不去!好端端的,突然要整顿京营,能不能消停点!”
定国公徐希因此抱怨道。
“唉,这日子是真没法过,良田被清丈后损失不少不说,现在连京营的差事估计都保不住。”
丰城侯李开先也因此附和道。
“可不是,但现在也别无他法,只能顺从其意,但他袁可立让我们的日子不好过,我们也不能让他们这些文官的日子好过!真要整顿京营,兵部的那些文官也不会逃得掉,虽说现在陛下严管吏治,但兵部那些官是油锅里的钱也会捞出来贪的,尤其是底下那些官吏,仗着京营年迈老兵状告无门,没少故意不给这些老兵开具因老退差的文书,而借机勒索钱财,或逼其用借高利贷的方式贿赂官衙,既然他袁可立要整顿京营,那我们就让这些老兵去都察院闹,看他袁可立怎么处理!”
徐希因此说道。
“没错!到时候只怕除了兵部几个堂官,没几个干净的。”
李开先因此也冷笑道。
于是,接下来,这些勋贵便真的去鼓动京营中的老兵来了都察院。
“让他们去闹!朕倒想看看这些勋贵到底能鼓动起多少人来,东厂和锦衣卫不必管。”
朱由校很快就得知了此事,但这种没有上升到针对他这个皇帝的政治活动时,他不会亲自下场,自然也就不会让东厂和锦衣卫出面。
在朱由校看来,既然袁可立要整顿京营,让京营中的勋贵武将们没有吃空饷、奴役士兵的机会,那也当要做好被勋贵们反击,指责他兵部文官克扣钱粮、索要好处的陋习。
作为皇帝的他现在自然不会立即站出来。
“大司马!怎么突然就要整顿京营,这不是故意生事嘛!”
“就是啊!京营素来有拱卫京畿之重责,乃天子亲军,岂能擅动,一旦惹出事端,引起士兵哗变、祸及社稷,岂不事大?”
“勋贵、武臣、还有我们文官,甚至还有内廷的大珰,这里面涉及到的势力太多,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以在下之见,既然如今天子已有近卫军这支强军,京营也就没有整顿的必要,不然,就容易失了朝廷体面,似乎这么多人也没管好京营一样。”
兵部的不少文官在知道朱由校准允袁可立奏请整顿京营的事后也都感动十分焦急,而七嘴八舌地找袁可立说了起来。
“圣旨已下,还请诸位请回吧,若不愿奉旨,自可辞官,袁某绝不勉强。”
袁可立回道。
“你!”
兵部员外郎光时亨因此颇为恼怒,突然朝袁可立喝了一声,但一时又不敢说什么,只得甩袖而去。
而此时,都察院外。
已经有大量京营的年迈老兵聚集到了都察院外,把都察院挤了个水泄不通。
“我们要告状!”
“我们要告状!”
“我们要告状!”
这些年迈老兵还因此喊了起来,且哭诉着自己的惨状。
有说自己因被兵部官吏勒索而倾家荡产的。
也有说兵部官吏如何克扣钱粮的。
一时间,哭声震天。
而且越来越多,密密麻麻,明显有上万人。
崔景荣已升任吏部尚书,现在代替他担任左都御史的是周永春。
周永春见此,只得道:“来人,去后门备轿,老夫要去内阁!”
周永春因此忙赶去了内阁。
而也因此,很快内阁大臣们都知道了年迈老兵大闹都察院的事。
“元辅,诸位阁老,这可如何是好?我都察院现在都快被拆了。”
周永春很是着急地说道。
因为都察院之前也被闹过,而之前的两任左都御史在都察院被闹后都没好下场,所以,他现在也就有些感到害怕。
“慌什么!人家又不是冲你来的,什么你的都察院,都察院是朝廷的,是陛下的,你的职责就只是如实上报,到时候谁闯的祸,让谁收拾去!”
阁臣熊廷弼没好气地先训了周永春一顿。
周永春因此看向了熊廷弼和徐光启。
方从哲也跟着说道:“熊阁老所言没错,这事,你直接找大司马去,他才是始作俑者的人。”
“是!”
周永春也就忙离开了内阁。
但此时,袁可立这里,已经来了许多文官。
在升任太常寺少卿之前担任兵部郎中的谢升此时就也对袁可立拱手道:“大司马!请恕下官冒昧,您这是要做什么,突然就要整顿京营,怎么就不先给大家商议商议!如今这,这,这不是把大家往火坑里推吗?”
左副都御史房可壮也道:“没错,现在都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