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岑看着窗外,眸光暗了暗。
雪又下大了。
去御书房时有些勿忙,尚未来得及用午膳。
秋月处理好明岑头上的伤口后,便去小厨房把温着的膳食端了上来。
看着一桌散发着浓郁药味儿的药膳,明岑的心灵极度扭曲了。
明岑委屈巴巴:“孤不想吃这些,好苦。”
秋月把一碗粥端近她,耐心劝道:“殿下莫任性,您的肠胃吃不得其它的吃食的。”
明岑:“能不能上点糕点?”
秋月:“不行。”
明岑:“……吃完给颗蜜枣过口?”真的很不好吃啊!
秋月纳闷:“这药膳不苦的,殿下又不是第一次吃。”
明岑:……这杀千刀的百石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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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记堂。
鹅雪似绒,自由飘落着。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片繁荣,映着这寒冷的冬日不同的热情。
留医夹了块水晶鸭肉,边吃边问坐在他对面的俊美男子:“今儿个怎么想起请老头儿我吃饭了?”
谢怀玉敛了敛眸中的光影,骨节分明的手递过一杯酒,开门见山:“言之想请先生帮一个忙。”
他的父亲曾和留医留乘风有首不浅交情,他也因此和这位隐世多年的泰斗相识。
闻言,留乘风乐了:“我还真没想到你这人还有求于人的时候,稀罕,稀罕。”
“说吧,什么事?”
谢怀玉眼角微垂:“先生可有把握解一种叫百石散的毒?”
留乘风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声音浑沉:“你解还是帮别人解。”
“帮别人解。”
留乘风沉吟半晌,摸了摸自己的白长须:“这可不是一般的毒,皇家毒,懂么?”
谢怀玉:“先生有把握解吗?”
留乘风啧了声:“解是能解。”
刚说到这里,他便瞧见了原本脸色波澜不惊的人瞬间露出了些许喜色。
“但这个忙老夫帮不了你。”
谢怀玉心下一紧,指尖泛白:“言之没求过先生什么事,但还恳请先生能给我留个情面,救救她,日后先生能用到言之时,言之必全力而报。”
双手渐握成拳,谢怀玉不放弃:“言之求您救救她。”
留乘风见他如此,无奈地叹气道:“言之啊,能让你这样求我。想必那中毒之人对你应是十分重要的,但是百石散的解药只一份,那是我给另一个人配的,仅此一份。”
留乘风摇头:“对不住了,这药我给不了。”
“而且这药不是一吃就行了的,在服下解药之前,病人要有长达几年的抑毒期,过了抑毒期服药才有效。”留乘风点了点桌面,继续说道,“但中了百石散的人大多都熬不过抑毒期,有的因为剧痛,有的因为咳血过多。我那个小病人已经快过了抑毒期,虽然她不在意这药,但我只能给她,君子一言九鼎,怀玉你该是明白的。”
谢怀玉缄默,雪霁后的阳光斜斜落入,线条干净优雅的身形轮廊上镀上了柔和的金光,敛了几分凛冽,却又多了少许愁丝。
如缥如纱,如梦似幻。
良久,清澈如冽的嗓音缓缓响起:“言之不强求,但能否借百石散的解药方子一用?”
“你想自己去配药?”留乘风微鄂,“别想了,这方子有一味药是五年一结果的,而唯一一株的果实已被我在一年前摘了去。”
“…如果是五年一结果,应许还有机会。”谢怀玉沉思道,“她中了两次百石散,第一次应该是五六年前。在中第二次毒时,晚辈给她看过,她体内的毒虽未解,但似乎被压抑住了不少时间。毒虽强势,却尚有回旋之地。”
留乘风眉头一皱:“听你这么一说,你这位应该也是在抑毒期…啧,若本非医者,那该是有人已经在医治这位了。不过中了两次毒就不太好办了,若是准备服药的话,难免会增加失败风险。”
“老夫倒是好奇的很,这皇家毒可不是什么人都知道的。”留乘风话锋一转,“帮你朋友解毒的人既能让他在抑毒期活了五六年,那就证明这人医术十分精湛,甚至可能与老天不相上下。不过这解药他该是没有的,不然也不会治了五六年还在抑毒期,只要中毒之人惜命,一般熬过三年即可。”
言即此处,留乘风不禁想起自个儿那个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儿,硬生生把抑毒期拉长了两倍有余的小家伙,一口老牙差点没嗑碎。
沉吟片刻,终是念着交情,留乘风道:“中两次毒非同小可,你若信得过老夫,就把人带过来,老头儿给他瞧上一把,看能不能让他再熬几年等解药,能不能成,老夫也打不了包票。”
闻言,谢怀玉的脸终是融上了几分暖色,眸光如炯:“再过些时日便是令元节,晚辈寻个机会将人带出,多谢留老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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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因着冬宴的事儿,明岑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