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张易之睨着他。
王国忠咽了口唾沫,语速飞快道:
“杂家快马加鞭日夜不歇,大概一天能到邓州新野,在那边找一个驿站,训练鸽子两天时间。”
“到时候让鸽子飞回来,只要有信件,它就能飞去新野驿站。”
张易之听完,脸色依旧冷冽。
新野是去蜀中必经之路,如果朝中发生大事,那信鸽停在新野,还得派亲信在新野等候,再传给自己。
里面又得浪费不少时间。
但没办法,这是一个没有通讯的时代,信鸽已经是最最节省时间的方法。
他盯着王国忠:“你确定可行?”
“绝对可靠!”王国忠拍胸脯保证:“给司长那只鸽子非常有灵性,杂家曾经试过几次,不会出错。”
见张易之神情没有变化,王国忠擦了擦汗,蠕动着嘴唇:
“杂杂家愿拿性命担保!”
“好。”张易之表情恢复平静,上前搀扶起他:
“我给你一匹宝马,你先去公主府取鸽子,然后直接出发。”
末了,朝外喊到:“张吉祥,给他支一百两黄金,再陪他去公主府。”
“是!”外面传来张吉祥的回话。
一百两
一百两黄金
王国忠瞠目结舌,整个人抖如糠筛,脸都涨得通红。
“好好做事。”张易之拍了拍肩膀,轻描淡写的说:
“如果出了任何差池,就别怪我冷血无情。”
说完负手离去。
与此同时。
安邑坊一座宽阔的府邸。
幽静的书房。
李昭德审视着对面的独孤阳曦,见其神色寡白,异常憔悴疲惫。
“怎么,最近出了什么状况?”李昭德问。
独孤阳曦桌底下的拳头紧紧攥住,笑了笑道:
“多谢李相关心,卑职只是略感风寒。”
李昭德轻轻颔首,直切正题道:
“有件事让你去做。”
似乎是条件反射,独孤阳曦心脏骤疼,张巨蟒也曾是这个口气。
他竭力控制悲痛,语气平静,“请李相吩咐。”
李昭德眯了眯眼,手中茶盏里,茶水泛起涟漪。
他直勾勾注视着独孤阳曦,一字一句道:
“过几天,城外有一万兵马进来,你必须开城门。”
霎时,独孤阳曦毛骨悚然,后背生出寒气来,头皮都要被掀开一样。
傻子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关键是。
为什么都要找我!
为什么啊!
仿佛能听见独孤阳曦内心的呐喊,李昭德没有隐瞒,解惑道:
“洛阳城东西南北四个守将,只有你是老夫的人。”
“没有老夫,你坐不上这个位置,更何况你跟宣城县主,还是老夫做媒。”
“所以照老夫说的去做,事成之后,记你大功,升官赐爵。”
独孤阳曦身躯颤抖,声音带着恐惧,“李相,你究竟想做什么。”
李昭德略默,很自然开口:
“也就是颠覆武周江山,扶持庐陵王登基罢了。”
独孤阳曦眼瞳猛然一缩。
头盖骨都像是被掀开,冷水直接倒灌而入,更可怕的寒气席卷四肢,几乎让他浑身发凉,呆立很久。
“李相李相你们要兵谏?”
他声音隐隐发颤,面容剧变。
联想到前几天。
他脑袋轰的一下,变得一片空白,也就是说张巨蟒其实很早就有防备。
李相一切所作所为,也许都在此獠的预测之内,甚至一目了然?
想到这里,独孤阳曦忍不住颤栗起来。
一切简直恐怖!
看着对方几乎陡变的状态,李昭德眉头皱得很深。
他确信独孤阳曦值得信赖,毕竟是他扶持起来的,两人利益一体,对方没丝毫理由背叛。
“你敢拒绝老夫?”
李昭德加重语气,神色凛然。
“我我”
像是有话堵在嗓子眼里,独孤阳曦说不出口。
他知道,对于这次政变,李相等人筹备很久。
可张巨蟒也许会让这诸多努力付诸流水!
他非常感激李相提拔之恩以及做媒之恩。
所以他不想李相布置的诸多后手,在张巨蟒的算计下,烟消云散,尽数化作乌有,沦为泡影。
独孤阳曦很想大声说出来,可脖颈像是被人用寒刃抵住,一动都不敢动。
“就这样,到时候如果有人持老夫手书找你,你就开城门。”
李昭德严厉叮嘱。
独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