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联系通化门独孤阳曦,他是我的人。”
桓彦范等人齐齐点头,脸上也展露轻快笑意。
李昭德双手撑着桌沿,异常严肃道:
“箭在弦上,等我们松开弓弦,我希望是搅动天下的滔天巨浪!”
他目光徐徐扫视了众人一遍,只见众人脸上有紧张、有兴奋、有期待、也有忐忑。
唯独没有恐惧。
李昭德欣慰笑了笑,怒吼道:
“让咱们给张巨蟒的一生盖棺定论吧!”
哗啦啦
椅子滑动的声音整齐一致,以张柬之为首的文官,以李多炸为首的武将,腾的起身,齐声道:
“诛杀张巨蟒!”
“诛杀张巨蟒!”
“诛杀张巨蟒!”
密室隔音效果很强,所以他们毫不收敛声音。
浑厚尖锐的声音撞击在墙壁上,回荡在每个人耳边,刺得耳膜嗡嗡作响。
他们知道,作为一个臣子参与政变,去推翻君父,那是大不逆。
或许只有打着诛杀张巨蟒的口号,才能缓解内心的愧疚。
张柬之闭上眼,喃喃道:“求得是俯仰无愧天地。”
张府,离出征只有两天。
张易之心绪愈发不安,沉闷的空气,似乎是暴风雨的前兆。
他一个人坐在花园里,看着春意盎然的花草,陷入沉思。
两个疑点始终在脑海萦绕。
第一,婉儿几岁就进宫,她对皇宫了如指掌。
她很敏锐察觉到羽林军的细微变化,那绝对没错。
第二,李义珣谋反就更奇怪了。
张易之记得襄阳那个倒霉鬼李千里。
同样是李氏子孙,李千里在襄阳根植十几年啊,野外邬堡铸造兵器,兵器都堆砌如山,却一直隐而不发,积蓄力量准备最强一击。
如果不是被张易之碰巧撞上,或许李千里还在高筑墙、广积粮。
这才是谋反的最佳样本。
而李义珣呢?在蜀中就待三年,连基本盘都没稳固,就敢起兵谋反?
何况北伐军携大胜而归,这种时候,真有人傻到往枪口上撞?
绝对有古怪。
张易之捏了捏眉心,就算疑点很大,那是自己的猜测,他必须前往蜀中平叛。
“公子。”张吉祥走进花园,打断张易之的思绪,“鲍思恭在客厅等候。”
客厅里。
张易之坐定,也不寒暄,开门见山道:
“找你来说件事,绿袍不必随我出征。”
“啊!”鲍思恭愕然,一时间竟无法理解司长的意思。
怎么突然就变卦了,不是说好一千绿袍跟随队伍去蜀中么。
过了几秒,鲍思恭试探道:
“司长,可发生什么事了?”
张易之眉头紧锁,沉默半晌,微微摇头:
“没什么,只管听令行事,朝中倘若发生大事,你代我发布号令。”
说话间,张易之从袖中拿出鎏金色令牌,上面龙飞凤舞一个“张”字。
鲍思恭脸上微变,这令牌在神皇司内部,相当于兵权龟符,相当于皇帝的玉玺!
司长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拿给自己。
“以防有变,收着。”张易之看着他。
鲍思恭有些犹豫,或者说胆怯,他不敢触摸这份慑人的权威。
张易之眉宇染上寒霜,目光迸射出冷冽之意。
“是”鲍思恭喉咙滚了滚,将令牌收起袖中。
张易之脸色肃然:“我离开神都这段时间,你们更要严密监视朝堂。”
“遵命!”鲍思恭躬身抱拳。
就在此时。
张吉祥走进来,低声道:“公子,一个言称王国忠的阉人来访。”
“让他进来。”张易之看了眼鲍思恭。
鲍思恭识趣告退。
不多时,王国忠快步入内,神情似乎带着紧张。
他一见张易之,尖着公鸭嗓道:“错了,错了!”
“什么错了?”张易之沉下脸。
王国忠额头沁出冷汗,颤声道:
“杂家刚反应过来,鸽子念家归巢,它再有灵性,茫茫天际也找不到杂家的啊!”
刹那间,张易之脸色就变得阴沉如水。
受影视剧影响,他潜意识很笃定飞鸽传书。
却忽略了鸽子只会归家,它根本不可能飞到这太监身边。
王国忠吓得肝胆欲裂,那股冷气犹如实质化,让他浑身打寒颤。
他在皇宫待了十几年,来来往往见识了太多宰相王公,可还是眼前这尊魔头最为恐怖!
王国忠不敢多想,噗通跪地,“司长,杂家有补救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