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那其为什么只做刺杀生意,丝毫没做出危害社稷之举。
暖阁内陷入沉寂,宫婢们垂首屏气,生怕呼吸声打破君臣的思虑。
突兀。
张易之抬起头,恰好迎上了武则天凌厉的眼神。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
“把柄!”
或许是靠近当世最顶尖的智慧人物,张易之念头也迅速通达。
“出得起钱财买凶的人,必然非富即贵,而他们都会在索命门留下记录。”
“这便是要挟的手段,有朝一日,造反组织羽翼渐丰,就会以此胁迫这些人做事。”
“其中或许有世族、官员,甚至是武将,就算这群人里面只有一小撮同意,那也是一股庞大的力量!”
张易之神情异常寒冷,如冰窖一般。
武则天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愤怒,话语的刺激点燃她心中恐惧之情:
“可恨的反贼,都想倾覆江山,朕要一个个将他们凌迟。”
顿了顿,她直视张易之:“子唯,索命门跟那些死士有关联么?”
张易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揣测推敲:“寺庙是神都城最安全的地方,官府根本不敢去查。”
听到这,武则天表情有些微妙,是她太纵容佛教了。
张易之瞥了她一眼,继续道:“但是,想隐匿身份可供选择的地方有很多,为什么偏偏是寺庙?”
“夺权!”
不愧是最精通政治手腕的女人,武则天没有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
“每一座寺庙,都有住持、长老,知客僧等等,他们伪装成和尚,意图在寺内高升,最终掌控寺庙!”
“不错。”张易之点头,很赞成这个猜测。
他询问过陈长卿,得知男子跟天慈庵少庵主有奸情,便才有此猜测。
武则天眸光更显深邃,冷笑道:“索命门掌握上层阶级的把柄,寺庙有底层信徒做基础,这布局的确够深。”
出乎意料,经历最初的恐惧,武则天反倒平静下来。
甚至脸上有一丝戏谑之色。
张易之不禁暗自吐槽,论使用阴谋诡异,这位真是历史罕见。
只要脉络清晰了,那一切都处于她掌控之中。
武则天微笑道:“子唯,朕一开始怀疑幕后主使是庐陵王和相王,倒真不想对亲骨肉下手,现在看来不是。”
做你儿子真可怜……张易之轻轻颔首:“虽是精妙的布局,但也暴露出幕后人的真实力量。”
“就好像下象棋,一只‘兵’经过坎坷才跨过楚河汉界,想靠近‘将军’的位置还得经过千般算计。”
“咦。”武则天微微讶异,旋即嘴角噙笑,“形容得贴近。”
小计谋很难决定战役的成败,战争看得是双方的实力。
就如幕后之人,他们不敢直接渗透上层阶级,只能靠刺客组织掌握把柄。
寺庙方面,也是伪装成和尚从底层做起,试图依靠时间,慢慢夺权。
这些策略无疑很绝妙,但也展现出他们生怕出错的谨慎,企图蚕食丝毫没有急迫感。
那只能说明一点——对方力量非常薄弱,至少现在还威胁不到社稷江山。
沉默片刻,武则天当即下令:
“子唯,天慈庵恐怕只是其一,立刻派神皇司清查神都城寺庙。”
就算力量再弱小,她也要狠狠扼杀,她统治的江山,绝不能任何人私藏反心!
“陛下,在觐见您之前,臣就已经给神皇司下了命令。”张易之肃然道。
武则天一愣,忽然笑了笑。
也是,这个天下,最痛恨造反的两个人就是——
自己和子唯!
君臣二人利益共体,绑定得非常深,谁造皇帝的反,就得先杀张巨蟒祭旗……
武则天用非常温柔的目光盯着他,“子唯,你替朕冲锋陷阵、遮风挡雨,朕很欣慰啊。”
张易之嘴角略微抽搐,苦涩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陛下折煞臣了。”
“呵呵…”短促的笑声,武则天恢复情绪,冷声开口:
“朕把一切都交给你,务必清剿所有反贼,揪出幕后主使,朕倒要看看是那只不自量力的蝼蚁。”
清了清嗓子,她补充道:“只要有嫌疑,格杀勿论!”
声音威严近乎没有感情,张易之甚至能感觉到真切且浓郁的杀机压迫。
这才是她的本性!
无非再一次举起屠刀而已。
就算神都城弥漫着血腥味,天空下起了血雾,她也誓要将反贼杀个干净!
张易之略默,点头道:“陛下,请下旨封城门,七日内不许进出。”
“准!”
这个在朝堂能掀起轩然大波的建议,武则天不假思索便答应下来。
她挥了挥手,一个宫婢近前。
“查封城门,让婉儿通知政事堂,这项旨意立即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