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之直视着他,淡声道:“一千八百贯,遣散所有伙计舞姬,拿两百贯补偿他们的生计。”
“愿意,愿意!”波斯掌柜忙不迭开口,生怕张易之后悔。
张易之嗯了一声,朝张吉祥说道:“带他去府上取钱。”
“哦,对了。”张易之提醒道:“茶楼现在就清场。”
波斯掌柜虽然觉得对方行事诡异,但金主爸爸有令,自然要屁颠颠照做。
也就半刻钟左右,茶楼的客人不情愿离开,唯有一人。
他一身崭新的道袍,身后跟着几个臃肿肥胖的尼姑。
“放肆,贫道喝茶修行,你胆敢驱客!”道士昂着头,拿眼瞪着波斯掌柜。
波斯掌柜指了指招牌,赔笑道:“茶楼易主,是新掌柜命令的。”
“他在哪里?”陈长卿不屑道。
“就在外面。”
波斯掌柜眼珠子鼓了鼓,这个愣头青还敢触张巨蟒霉头。
道士挥了挥袍袖,迈步朝外面走去,他负手在后,歪着嘴唇,洪声道:
“贫道乃天慈庵的赘婿,阁下是何人?”
马车里的张易之一愣,这不是陈长卿的声音么?
“让他过来。”
裴旻从车厢里探出脑袋,怒声道:“臭道士,滚过来!”
“放”陈长卿刚想痛骂,可看到那个黑黝少年,他双眼一亮,激动地大喊大叫:
“裴小子,子唯,好久不见。”
等陈长卿走近前来,张易之审视着他,“满面红光,最近混得不错。”
“呵呵”陈长卿嘴巴歪起了弧度,“庵主许下三年之期,三年后,贫道执掌天慈庵。”
顿了顿,斜眼望向张易之:“不过”
张易之笑了笑:“我有点事,先走了!”
“别啊,帮贫道一个忙。”陈长卿立即跳上马车,腆着脸谄笑道:
“天慈庵需要一些度牒,只有朝廷才能批准,这也是庵主给贫道的一个考验,你帮帮忙吧。”
终于逮到靠山,怎能错过机会。
张易之陷入沉思。
“子唯,主公,我们同患难的岁月你忘记了么?”
陈长卿打感情牌,使劲催泪,声音有些哽咽。
张易之捏了捏眉心,轻轻颔首:“可以,不过你要先帮我一个忙。”
他想起运气守恒定律。
如果让陈长卿点燃炸药包,他张易之运气必然爆棚。
“什么忙,尽管吩咐!”陈长卿拍了拍胸脯。
张易之略斟酌,措辞道:“有个小东西让你点燃一下。”
就这?
陈长卿毫不犹豫:“点呗!”
张易之稍稍提醒道:“不过它会爆炸。”
“没事,不就是烟花么,贫道在天慈庵经常放烟花。”陈长卿歪嘴道。
张易之用怪异的目光盯着他,旋即轻笑:“差不多的原理。”
“那就说定了,度牒的事你可千万不要忘了。”陈长卿急声开口,生怕张易之突然反悔。
有这样的好事,点燃烟花就能换来度牒,子唯大善人啊!
“行。”张易之起身,“随我去茶楼逛一逛。”
三楼,宽敞的茶室。
张易之看了眼窗外,平静道:“下面是洛河,你到时候眼要用最快的速度跳下去。”
放烟花还要跳河?
陈长卿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他踮起脚跟看了看,这里离洛河有六丈高,于是怯弱地道:“主公,贫道能不能反悔。”
张易之没说话,表情逐渐消失,寒声道:
“倘若临阵脱逃,我直接斩了你,没开玩笑。”
锵!
裴旻毫不念旧情,直接拔剑!
陈长卿浑身颤抖,他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贫道为什么要答应下来啊!
正是因为十分了解张易之,他很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说杀,可能真就杀了。
张易之盯着他,目光极度淡漠。
“嗯嗯,贫道不反悔。”陈长卿苦着脸道。
张易之慢慢踱步到桌前,取了笔纸唰唰唰写上几个字,递给裴旻:
“送去杨家。”
做完这一切,张易之负手站在窗前,迎着冷冽的寒光,他深邃的眸子杀气四溢。
杨府。
书房里沉寂无声。
三个人死死盯着宣纸上的字迹
明日午时,请杨执一,杨嘉宾,杨嘉奔,萧锦,来天津桥品茶馆一会。
落笔张易之。
良久。
杨执一打破安静,“他意欲何为?”
“咳”杨嘉宾咳嗽一声,淡淡道:“两种可能。”
“第一,鸿门宴。”
砰!
脾气暴躁的杨嘉奔怒拍案桌,冷声道:“他是不是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还敢算计的话,某带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