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某某的编号。”
“是。”沉一贯依旧面色阴沉。他当然脸色难看,因为在那件事里头,他也是“江南同盟”的一份子,虽然她拢共只提供了其中的三千多两明联储银票,但好歹也算空头之一。
谁知道明联储居然真能在一个半月里拿出那么多现银,害得他们白忙活一场不说,后来还被明联储定了一个“十年观察期”,所有后续十年内的正常储蓄都被要求说明钱款来历,并且要画押作证。
虽然这个举动对他们来说也没有太实际的影响,但面子上无疑很不好看,就彷佛明联储已经公开宣布他们这些人是某种嫌犯一般,让人心中愤满。
也许有人会说,不把钱存在明联储不就行了吗?当然不行,真的不行。
明联储发展至今,其大额、中额、小额银票的流通已经非常广泛,尤其是在经济发达地区,更是几乎成了法定货币一般。
如果说一般的老百姓会认为五两、十两的小额银票意义不大注:因为成本关系,目前明联储最小额的银票就是五两,再往上是十两,因为他们平时花钱用不到这么大的面额,但是对于稍微有点家底的中产群体,尤其是商人而言,离了明联储的银票那可就真的太不方便了。
倘若这商人的生意再做大一些,一次交易上千两银子的货款,那自然谁都愿意收“一张纸”而不是一大堆现银财不露白啊,这么多现银带着走也忒不安全了。
沉一贯的家庭条件可是相当不差,乃是士林名门出身,他本人更是大诗人沉明臣的从子从子其实就是“亲侄儿”的意思,和高拱与高务实的关系一样。沉一贯的祖父则是大书法家沉文桢,可见他们沉家的底蕴。
其实,沉一贯在挤兑事件中只是看在“江南同盟”都是乡党的面子上,随随便便出了三千两银票,这是个“却不过颜面”之下的举动,本身他倒牵涉不深。
然而最终明联储的“惩罚举措”却让他觉得自己大丢颜面,而且实际影响了家族生意,自然就大为不满了。
赵志皋倒是不清楚这些幕后细节。他是个异常小心的人,平时也没什么大气魄,当初“江南同盟”要搞明联储,赵志皋觉得不稳妥,于是没有参与,反而装病躲过了一劫,因此事后也没被明联储的反制措施惩罚到。
赵志皋此时接着道:“由此可见,倭国所产白银乃是高日新那京华集团的重要财源,甚至不仅是京华,北洋一党那些勋贵和实学派的官员们,谁在倭国没有巨大利益?”
沉一贯心中一动,终于面露凝重之色,沉吟道:“濲阳兄此言有理。我曾听说倭国盛产金银,多年前便有石州银,甲州金之说,后来又闻知这倭国不仅有此二处金银矿山,还有不少同样巨大的矿区。
高日新这近三十年来满天下找矿买矿,已经控制了许多矿场,倭国既然有如此多金银矿山,高日新怎么可能放过?就算他肯放,北洋那些饕餮之辈又岂能答应?
然则明联储已然做大至斯,若然还让他掌握了倭国的大量金山银山,那恐怕将来就算他不做这户部尚书,天下财权却也仍然掌握于其手!濲阳兄,这其中的威胁”
“你我以为是威胁,但皇上是否会视之为威胁?”赵志皋真是个悲观主义者,闻言叹气道:“眼下的问题在于,不仅高日新本人圣卷无双,他那北洋又是拉着靖难勋贵集体成立的
靖难勋贵自成祖后一直就被历代先帝视为皇权之根基,虽然时至今日,他们已经不再掌兵,可是谁敢去皇上面前指责全体靖难勋贵都有叛心?恐怕这样做的人反倒会被皇上视为居心叵测,是在动摇国之根基!”
沉一贯眉头大皱,他知道赵志皋这话虽然悲观,但却是个大实话。靖难勋贵虽然在土木堡之后早已没落,不再掌握实权,甚至在高务实的军改之后彻彻底底与掌兵没什么关系了,可是他们的政治地位依然重要啊。
如果勋贵没了,那皇帝面对文官可不就完完全全变成孤家寡人了吗?所以不管勋贵们到底还有多少能量,皇帝都会死保勋贵们的地位,这既不是因为皇帝喜欢勋贵,也无关乎勋贵到底有多少实权,只是因为皇帝不能没有勋贵“拱卫”。
所谓众星捧月,倘若众星都没了,谁来捧月?
他二人是不知道日本国内的情况,要不然一定会联想到丰臣秀吉死后的日本之所以如此暗流涌动,就是因为丰臣家这颗月亮的问题,就是出在没有“众星”既无亲藩,又少谱代。
如果要类比一下,大明的“亲藩”就是各地藩王他们早就没什么鸟用了。而大明的“谱代”其实就是勋贵,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实权了,如果连地位都取消,彻底失去意义,那大明天子和室町幕府后期的虚权将军,以及现在的丰臣家又有多少区别?
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大明的文官看起来还是听话的,而且还能掌握军权,力压武将集团。可是文官的听话从来都不绝对,他们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可以拒绝皇帝的诏令,这和勋贵哪里能比?
勋贵是皇权的延伸和扩展,皇帝让他们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