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八章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东至辽蓟、西至甘肃的所谓“九边”之地,以及福建、广东、海南、云南、贵州等地,均为明代辽阔疆域的边防。
这些地方路途遥远,道路奇岖,运送军用物资,不仅需要征用大量的运夫,而且要花费不少的路费盘缠,对于政府而言,实在不想背上这个沉重的包袱。
于是,明代朝廷就将这个包袱转嫁给盐商,通过开中制度这种形式,将盐政与边政有机地结合起来。
盐是暴利,虽然朝廷出厂价低,可是到了百姓手中环节,这个价格就翻了不止十倍。
这样以来,开中法就是把盐的零售权交给一部分商人,到成化、弘治时,开中制度在权贵势要及各色人等奏讨占窝、垄断开中、多支夹带、贩卖私盐的破坏下,基本上实行不下去了。
以食盐专卖为财政搜刮的手段,在叶淇变法前是通过盐粮交换比例加重纳米数量来实现,而在叶淇变法后是通过提高引价来实现的。“粟贵征粟,粟贱征银”,明政府不再着眼于巩固边防开发边疆,而是致力于充实国库,增加帑银。
钱龙锡就是要恢复开中法,把盐商的零售夺回来。虽然不夺盐商的生产和分销,但是却零售权拿过来,那可就伤筋动骨了。
要知道,像生活必需品,垄断经营那可是暴利。
举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中石化和中石油几乎控制着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加油站,个别私人加油站却可以便宜很多。
很人分析又是囤货赚差价,又是劣质油等等,这纯属扯淡,中国就没有私人炼油厂,所有燃油都是国营,他们为什么会卖那么低,利润从何而来?
因为燃油出厂本来就是那么高,每升油赚一两块钱就不少了,哪怕赚一块五,一样是暴利。
现在再采取开中法,盐商为了避税的一部分私盐就要藏不住了,人家拿了盐引,盐商必须给盐,而这些盐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销售,朝廷也可以像以前一样,养活损耗和中间漂没。
这个消息在朝廷立刻引起轩然大波,不过,相对而言,比裁撤冗官又好得多了,动盐商总比动官员要强。
当然,依旧是骂声一片。
钱龙锡几乎与国贼划上等号。
全旭这边刚刚抵达登州,就被吓了一跳。密密麻麻联营几十里,到处都是兵马与部队,当然,明军军纪有严有松,反正非常混乱。
全旭并没有立即进城,而是直接前往位于登州城西北辛安河台地的别院。
然而,全旭有些难以置信,短短二三个月的时间,这里居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辛安河口的南岸,这里建造了三十多架水车,形成了一座拥有三十多架水车的水力磨坊。
不时的有大车小车,拉着粮食前来磨面。
靠近全氏别院码头的台地上,一座规模不小的船厂正在施工,数以千计的工人正在施工,数千人热火朝天干活的场地相当壮观。
不少巨木被小船拖着,从码头上上岸,最让全旭意外的是,全旭从后世弄来的工字钢,被这些工匠改装成了一个滚带,就是两条工字钢,像拼接铁轨一样,中间放着原木,形成滚木。
那种粗大约三尺有余的巨木,就被拖到这种轨道上,然后用牛、马拉着,堆到全旭别院外面的空地上,此时这座堆放木料的木场,居然堆成了小山。粗略估计,这些木材不下十几万立方米。
堆放着的木材,马上就有工匠们前来挑选,首先在排除虫蛀,腐烂之后,拿去烟熏阴干,使其脱水干燥。这是一门技术活,造船的木材得花上几年时间晾干才能用,太过干燥不行,被海水一泡便发涨,吸水变沉,太湿也不行,在海上烈日暴晒之下木材会脱水,整个船体结构也就被破坏了,太干太湿都会要人命的。
只有最富有经验的工匠才知道怎样做才能让木材保持最佳状态,确保船体结构稳定和牢固,这正是那些老工匠珍贵的原因。
距离这座船厂不远的地方,就是一座织布工坊。
葛二福一脸惊讶道:“我的天,好壮观啊!这得造多少船才用得到这么大的造船厂啊!”
“三娘,这里怎么回事?”
三娘有些惊慌的道:“相公,这都是我的错!”
“你的错?”
“相公,求求你别怪郑掌柜!”
三娘低着头,不敢正视全旭的眼睛。
全旭当初离开登州城,这里留下了陈应聘请的管事郑万显作为管事,不过,三娘则作为掌握着财权的最决策人。
全旭并没有给在登州留下太多的钱,也就是三千多件铜质器皿,这并不是古董,只是日常用品,什么铜茶壶、铜灯之类的东西,还有一部分丝绸布帛。
全旭这才恍然大悟。
那些丝绸相当值钱,价值有三千多匹,在明代的价值相当于七八万两银子。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