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这种东西真不好出手,现在还有谁穿丝绸?
三娘低声道:“我见那些百姓太可怜,就让郑管事给他们找到事做,赏他们一口饭吃……”
“结果就成了这样了?”
全旭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
秦陈之乱,十六城先后被攻破,人为的制造了一大批灾民。这些灾民当时兵乱的时候,有的跑到了山里,有的躲在了乡下,战争结束,他们也失去了家园,只好到处流浪。
在关键的时候,郑万显按照全旭的吩咐,让人打造了水车,制造了三十多座水力磨坊,雇佣了四五百人过来干活。
结果,灾民越来越多,他们根本就不愿意要工钱,只要管口饭吃就行。
郑万显又不是全旭,全旭提供的都是每日三餐,他提供的只是两餐,不过却是干饭。
反而吸引了很多人过来干活,再后来辽东移民开始过来,船只又破又小,还有一次出了事故,船只漏水沉没,虽然极力营救,却有三十余人失踪。
正巧这时,负责移民的管事从全旭的庄院学到了阴干木料的技术,他们就开始做起了木料生意。
从东江镇负责从辽东各地伐木,然后运到登州,然后经过阴干处理之后,这些湿木廉价显木,就变成了昂贵的木料,无论是打造家具,还是造船,或者其他用处,反正是供不应求。
生意越做大,这个时代可没有赊账的传统,只是现银结算,登州靠海,又可以从海路获得江南的粮食。
这个商路就顺了起来,不仅自负盈亏,反而越做越大,他们开始建了造船厂,准备自己造船。
得知全旭到来,正在忙碌的郑万显带着几十名人模狗样的管事前来拜见全旭。
“全爷!”
与三娘的忐忑不同,郑万显以为这些事情都是全旭安排的,他开始向全旭表功:“全爷,您的看,咱们这座造船厂最多再有半年就可以造船完了,到时就可以做一千料甚至三千料大船。这边是咱们木料烘干房,已经建了一百多间,还有三百多间正在建,那边是磨坊,还有一个可以打造铁器的工坊……”
全旭当初看着郑万显的时候,只是匆匆扫了一眼,这货是一脸倒霉相,为了给其父治病,愿意十两银子卖身。
全旭雇佣他当管事,看上的就是他识几个字,能写能算,也算是有钱人了。
陈应给他每个月二两银子的工钱,他还乐得找不到北了。
短短几个月时间,居然变成了惊人的蜕变。
“干得不错,你们,每个人加五两银子工钱,你先忙吧,我乏了,明天带着账本,过来汇报!”
“多谢全爷!”
全旭盯着三娘:“你先回屋,回头再收拾你!”
三娘吓得急忙就跑。
人群之中,有一名身穿玄色工作服的男子,全旭知道这是玄鹰卫的人。
“你跟我进来!”
来到别院里全旭的房间,一切布置如常。
全旭推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流进来。
“最近有什么消息!”
那名玄鹰卫道:“晚天晚上刚刚到的邸抄!”
全旭展开一看,就看到崇祯让钱龙锡官复原职,结果钱龙锡马上折子该盐法,他要恢复开中之法,全旭难以置信的道:“这怎么可能?”
“卑下再三确认,绝无疏漏!”
“钱龙锡就不怕睡觉的时候,被人割了脑袋?”
每个正常情况需要摄入十到十五克盐,最低不低于五克,这样才能保证人体的能量平衡,短时间可以,时间长了可就不行了。
也就是说大明至少需要三亿到五亿斤盐,哪怕以十二文均价计算,这个生产市场的盘子就是六百万两银子,当然,算上零售,这个市场就是多达两三千万两银子。
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那些盐商不急眼才怪。
当然,这个利益团体不仅仅是盐商,还有他们的后台勋贵、士绅。
有道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钱龙锡不要脸了,现在是什么也不怕了,什么也不在乎了,他变成了一只疯狗,谁反对,他咬谁。
虽然满朝抵制,群情激愤,
但是,崇祯皇帝喜欢,再加上整人的手段,他钱龙锡也不差啊。
抓几个跳得欢的,一套成熟的流程走下来,罢官抄家。
这些蛀虫相当肥。
哪怕锦衣卫再三欺瞒,送往国库的银子也有十几万两,这时,看到银子的崇祯皇帝,他的眼睛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