怿内奸,不但率先响应,更是大力鼓动、威胁关中各门阀。
所以说关中诸家虽献的粮最多,召的兵也最多,但十家中有九家都是被逼无奈。
试问,这样的兵卒能有几分士气,战力?
所以说崔延伯兵败殉国绝非偶然,而是必然。而到头来,关中诸家也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怨气更甚。
而好死不死的,元钦溃退之时又一把火将泾、岐、豳三州的夏粮烧了个七七八八。如此更是如火上浇油一般,关中上到门阀,下到百姓已然将朝廷恨到了骨子里。
说句实话,若是李承志未克关中,岐、泾、豳三州也必反。
而正是所向披靡,势如破竹之时,李承志为何突然罢战,之后又足足休整了一月?
就是为了让关中世家、百姓认清朝廷的嘴脸,更是为了看朝廷的笑话。
至此,朝廷已尽失关中民心。李承志或是怀柔,或是利诱,收复关中自然是事半功倍,轻松至极。
所谓此消彼长,用已然恨极了朝廷的关中丁壮来打朝廷,自然势气如虹。
然而这只是其次。
最关键的是,至如今,河西、陇西皆已沦陷,关中五州又失其四,等于大魏之天下已有泰半落入李承志之手。且河东、晋地、六镇皆危在旦夕,元怿还拿鸟毛兑现承诺?
所以朝廷失的不止是关中的民心,而是所有纳粟进官的朝臣、世家、豪强。
不看这满朝文武,自进殿后十有七八都如老僧入定,眼观鼻、鼻观心?
元怿又恨又急,将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殿下?”
元怿看着殿中诸臣,失笑般的摇了摇头:“毛之不存,皮将焉附?”
李崇闻言一怔,只是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再无言语。
这天下,终究只是元氏的天下,而非这满朝文武,更非天下门阀、士族的天下。
元怿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不但未能见功,反而将元魏这艘破船往沉渊的方向推了好大的一步。
如今也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孤注一掷了。
“殿下,亲征吧……趁贼将李丰才至雁门之宣武今河曲,尚未完全封死往北镇之兵道、粮道,需尽快与元县男元遥、奚都督奚康生、邢都督邢峦联络。令其三人由北向南反攻关中……而后由下官都督华州并河东诸州,召集兵马,由东向西合击……”
元怿稍稍振作了一些:“好……孤自然再所不辞……”
“我谓之亲征,并非殿下……”
李崇深深一叹,朝坐于大殿之上,正不知所措的少帝拱了拱手,“而是陛下……只有陛下亲征,才能重振士气,令天下归心。也唯有如此,才有一线之机……”
皇帝亲征?
元怿的脸色勐的一白,目光有如刀锋,直逼李崇,足足愣了十数息。
“但有万一……”
“真要有了万一,那就是败了,且是一败涂地。待那时,定然已是乾坤旋转,改天换日,江山易主……敢问殿下,败于战场与败于这大殿之上,又有何区别?”
“李崇,你焉敢如此?”
元怿怒极,一声大吼震的殿梁哗哗作响,将朝臣吓的一个激灵。
“不如此,又能如何?”
李崇不但半点不惧,反而露出一抹苦笑,“若殿下以为不妥,那就准下官即刻往华州领兵,无非就是如崔延伯一般以身殉国,以报国恩……”
以身殉国……
连李崇都以为必败,这天下还有何人敢言胜之?
这天下,要亡了……
就如五雷轰顶,元怿竟方寸大乱,语无伦次:“太尉公,你莫要逼我……莫要逼我……”
见他如此失态,众臣又惊又疑。皇帝更是站起身来,脸上尽是惶恐之色:“太……太尉,你莫要逼迫父……嗯……叔父……”
怎会是我逼迫元怿?
而是这元氏江山已然危如累卵,一触即崩……
李崇幽幽一叹,附在元怿耳边说道:“也罢……殿下可慢慢思量,也可与陛下相商。然当务之急,是遣一擅战、敢战之将速往华州,谨守洛州门户……”
元钦已被吓破了胆,又如何敌的过虎狼一般的李承志?
“好……”
听李崇不再坚持让皇帝亲征,元怿当即松了一口气,低声回道,“京畿不容有失,还需太尉坐镇,故而往华州领军之言还望太尉莫提。但请太尉放心,孤这就与陛下相商,也请太尉参详一二……”
正说着话,殿中突然聒噪起来。元怿与李崇齐齐一怔。
只见朝臣或是侧着身,或是歪着头,大都盯着殿外。再往外看,直阁将军元略元英四子已然迎出大殿,正与一个军将窃窃私语。
离的稍有些远,李崇看的不是很真切。只依稀看到来人披着全甲,但并非禁卫之甲胃,反倒像是镇军。
元怿童孔微微一缩,颤声道:“是奚都督之从子奚定安,任离石镇中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