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吹来一股寒风,“簌”的一声,手中的小炉应声而灭。
“哪来的风,还这般凉?”
宫娥嘴里嘀咕着,又禁不住的打了个冷战。待抬眼之时,如又如吓傻了一般。
外殿中影影绰绰,寒光闪烁,竟站着许多甲士?
再往外开,凉风殿的大门早已洞开,兵卒鱼贯而入,却又雅雀无声,就如鬼魅一般,又轻又快。
鬼?
宫娥只觉脑中一空,连丝声儿都未发出,竟就软倒在地昏死过去。
“又忽的这么凉?”
又有宫娥一声低呼,掀开了隔帘。而此时的外殿之中,已然立满了甲士。
外殿无灯,内殿却是灯火通明。透光帘缝照进的那丝光,至多能看清站着好多人影。
又将甲胄、刀枪一映,只见寒光点点,便如无数只夜宵浮在殿中,分外渗人。
“啊”的一声,这一个竟也昏了过去。
手中的小烛落了下来,恰好就跌了在帘帐上。皆是丝织,见火就着,火焰就如泼了油一般,“哗”的一声就冒上了殿顶。
直至此时,寝殿宫娥才看清外殿发生了何事。
只听尖叫声此起彼伏,更有值殿的壮妇抄起了短剑,架起了手弩:“放肆……竟敢……竟擅闻殿下寝宫,不怕被抄家……抄家灭族吗?”
声音倒是挺大,但颤的仿佛筛糠一般,换了好几次气,才将一句喊了个囫囵。
外殿却殊无回应,待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出,甲士才动了起来。
“救火!”
“诺!”
随着应诺声,七八个甲士快步向前,将纱帘扯下,三两下便踩熄了火。
而后,剩余甲士齐齐举步,就如一道甲墙,一步一步的往里推进。
“放肆……”
“大胆……”
“直寝将军何在……”
十数个宫娥串成一气的撕心裂肺,脸一个赛一个的白。有宫娥开了弩,更有的鼓足勇气杀了上去。
但来人皆是全甲,连脸都遮的严严实实,短弩虽利,至多也就是听到“叮”的一声。
执刀的壮娥还未到一丈之内,前排的甲士齐齐的一递枪,数道槊刃便穿体而过。
而后齐齐的往上一挑,正满嘴喷血的宫娥就如一只破麻袋一般,被挑到了一旁。
从头到尾,连声惨呼都没来得及发出。
就如这般,甲士如墙而进,前后也就半字,十数个宫娥便死的死,逃的逃。
女官手执一把短剑,便是吓的俏脸儿发白,浑身直颤,依旧死死的守在高英身前。
殿中又是地龙,又是火炕,暖如初夏时节。高英只披着一袭轻纱,此时棉毯滑落,玉体半露,她却浑然不觉。
脸上更是无半丝血色,如傻了一般,呆呆的盯着立于阵中,却只着一身白裘,就如鹤立鸡群般的那道身影。
“元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