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连大河都守不住。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朝廷也是黔驴技穷,殊无良策。
只要上朝,太后不是喝骂,便是哭嚎,尽陈元英、高肇、元澄误国之罪。日复一日,听的久了,也难免有些烦。
但至少知道,如今这灭国之祸,皆赖这三人嫉妒贤良、迫害忠臣所致。
是以即便同为宗室,元诠也委实对元澄生不出好感来。如今见他惺惺作态,更是厌烦不已。
不过都是修炼成精的人物,便是不喜,也不会显露于脸上。元诠假意关心了几句,又令黄门扶元澄予偏殿等候,称是要亲自秉呈太后。
至昭阳殿知会过秦松,高英便令他入内。进去一看,太后与皇帝正端坐于殿上,其下是刘芳与游肇。
二人各据案后,坐的甚是端挺。案上笔墨纸砚俱全,甚至还能看到淋洒的墨迹未干,却又不见纸上有半个字迹。
这分明是在自己入殿之前,刘芳与崔光还在奋笔疾书。听闻自己求见,才急忙将文书收了起来。
虽不知这二人写的是什么,但定然是授太后之意,如今又这般忌讳自己,元诠已然猜到了七八分。
都怪元英、元澄,害的太后如今忌宗室如洪水猛兽。
当然,也赖太后久居深宫,才蔽识浅,柔懦无能。总是人云亦云,殊无决断。
先是对外戚信重有加,宠信高肇、李承志之流。二人领军于外之后,又宠信宗室,妄听妄信。至高肇反叛,李承志遁逃之后,又患得患失,以为宗室误国,又重用起了汉臣?
所谓朝三暮四,反复无常,不外如是。
若是拔树寻根,追究即往,太后之过,至少该有七成
心中暗忖,元诠郎声奏道:“秉太后,任城王已至宫城,称有急奏呈于殿下”
急奏竟是元澄亲自送来?
高英悚然一惊,身体止不住的颤了一下。但只是数息,她便脸色如常,冷声问道:“可是何处又败了?罢了,先宣进来”
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就算是噩耗,听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自有宫人去宣,秦松刚一挪步,又听高英说道:“顺道将高肇也一并宣来”
秦松领命而去,高英又令内侍搬来几案、软毡、矮凳,赐元诠坐于阶下。
不多时,元澄就被抬进了大殿。
再一细看,果真如元诠所言:面容枯槁、脸色腊黄,如似大病了一场。
高英却殊无怜惜之色,脸中闪过一厌恶。
元澄跪于榻上,硬是强打着精神,向高英一拜:“罪臣见见过太后见过陛下”
声音小之又小,竟连就近的元诠都听不真切,且至多说上两三字,就会气喘如牛。嗓子里仿佛在扯风囊,又沙又哑,刺耳至极。
“果真是气若游丝?”
高英敛起冷笑,脸色阴沉似水,“若是难以为继,就莫强撑,还是快快回府求医的好也好乘此闲瑕,好生陪伴王妃”
元澄心中一震,一股难以言状的恐惧感袭遍全身。
便是太后再恨他入骨,他也是来京急奏,不至于连军情都不听,就撵他回府。
更有甚者,这句“乘此闲瑕,好生陪伴王妃”又是何意,难不成,想将自己囚于府中?
元澄惊惧至极,险些就装不下去了:“臣尚不至如此地步不过是日夜兼程,连奔千余里,使使气腑移位故而如此艰难”
“哦原来如此?”
高英悠然道,“孤还以为你天不假年,正欲知会宗人府,与你置办后事”
元澄更是惊惧,瞬间便冷汗淋漓。任他往日急智百出,巧舌如簧,如今却呆如木鸡,无言以对。
高英已歇斯底里到了如此程度,竟连半丝掩饰都懒的做了?
下一息,是不是就会有力士入殿,将自己送入大牢?
惊疑之间,元澄福至心灵,突然有了一丝明悟:事已至今,便是称一句“已有灭国之兆”也不为过。高英自是不会承认皆是因她无能之故,定然会寻个替罪羊。
而数来数去,好像再没有谁比他更合适的了
元澄自知必死无疑,不过是迟早罢了,便是再快,却又无计可施,也就只能认命。但“祸国”的罪名如此之大,若真坐实,家人如何得以浑全?
急切间,他一声哭喊,竟真的流出了眼泪:“罪臣惶恐”
“便是大厦将倾、国祚将断之时,依旧不见你来京城秉奏,你何需惶恐?”
高英冷笑道,“说吧,如今又是哪里败了?”
“臣臣秉奏太后”
窥到高英眼中的凶光,元澄说话顿时利索了许多,“予十日前,西海大军强行渡河,臣与崔县子屡败屡战,终是不敌,只能遵饶阳县公元遥之令,退守陇关
而三日前,突又得讯:又有西海精骑由北而来,一部经大渍进往高阙关,另一部沿河南下,不日就会抵至陇西至此,予河西、陇西、沃野之敌军,合计已近十万之众”
“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