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攀于树上,或是留于河边泥泞之处,只待敌军追来,纳头便降。蠢笨些的,只知蒙着头跑,不知被踩死了多少。而侥幸活得一命奔至河边,见浮桥已烧,无法过河之际,便是想停也停不了了。后军裹挟前军,再后来之军又裹挟前军,被迫投河者不计其数……若非李宪见机的早,令我早早拆了榆中的浮桥,怕是大河已被堵到溃了大堤……”
从元钦口中道出,听似平平无奇,慕容孝也罢,崔延伯也罢,败的都是理所当然。
但问题是,这可是足三十万大军,只是在一夜之间,就兵败如山倒?
吐谷浑也就罢了,被李承志有心算无心,怕是安插的奸细不少。声东击西,下毒致使兵卒啸营,继而趁乱烧了粮草,便其乱上加乱。最后再趁其不备,猝然夜袭,有此大败尚在情理之中。
但崔延伯呢?
别说二十万大军,就算是二十万头猪,也能听到点动静吧?
便是猝然不防,不得不与吐谷浑溃军开战,但为何就能被西海炸破了营寨,更烧毁了浮桥?
“老夫记得清楚:令他进驻鄯善之时,某就百般叮嘱:西海火器千变万化,利之又利,令他小心提防。更是令他起寨之时据湟水而立。再引河中之水于寨外百丈建河,当可阻西海石炮与飞雷……他莫不是当成了耳旁风?”
听邢峦质问,元钦如丧考妣:“崔县子领军有方,且素来沉稳,怎会罔顾都督之令?护寨之河何止百丈,怕是距寨一里都不止。然西海之雷却是从两里之外飞来,徒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