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此。
稍一顿,李承志又问道:“方才尚书气恼不已,怕他怒上加怒,故而未敢多嘴。然我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可请外舅解惑:尚书何以敢料定,朝廷定会孤注一掷,引外族之兵?”
“倒非孝伯兄可未卜先知,而是早有端倪:只一个小小的金明,却坚如磐石,奚康生手握雄兵十数万,竟都久攻不下。何况还有你在河西虎视眈眈,欲伺机而动?
至初秋之时,又闻六镇大乱,更使朝中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值七夕,元澄便曾予太后宴请众辅之时,借着酒意提过一句:若逆贼势大,朝廷无以为继,可否行驱虎吞狼之计……
那时孝伯兄等人已有猜测:看似是元澄酒后嬉言,但若无太后首肯,焉敢在太后与陛下面前口无遮拦?
之后太后又下旨,令民、仓二部、并关中、河东诸州加征秋粮、绢麻,但之后并未调予奚康生,而是尽皆运于军中,孝伯兄更是料定:太后十之八九已有决断,欲置祖宗法度于不顾,冒天下之大不韪……
而后不久,太后频频召见元氏宗室,鲜卑重臣,更是坐实了这一猜想……”
说着一顿,魏子建又看着李承志,眼中大有深意:“倒是你,好似真能未卜先知,朝廷都还未往外族遣使,你竟就做了诸般防备?”
“与未卜先知并无关系,不过是一向谨慎惯了,于居安时思危,喜防患于未然罢了……”
“如此才是长久之道!”
魏子建赞了一句,又起了身,“孝伯兄怕是被气的不轻,待我去劝慰一二,就不久留了……”
“小婿送送外舅!”
李承志连忙起身,“待忙过这两日,小婿定摆酒向尚书赔罪!”
“待忙过这两日?”
听到这句,魏子建又停下脚步,意味深长的看着李承志,“若有闲瑕,还是多陪陪妻儿的好……瑜儿天真烂漫,少不更事,若有错差之处,还望你多担待些……”
说罢也不待李承志回应,便背着手往外走去。
李承志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跟呆住了一样。
魏瑜乖的不能再乖,向来是自己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能有什么差错?
再加母亲本就最是中意于她,一天到晚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里,何需用自己担待?
自己这外舅分明就是在拿话点自己:高文君已然诞下长子,就连小妾张京墨也已生下一女,唯独魏瑜依旧不见动静,自己这不是厚此薄彼是什么?
李承志好不尴尬,下意识的挠了挠了头:能逼着老丈人和女婿说这样的话,可见魏子建对自己有多不满?
好在小丫头懂事,处处替自己遮掩,不然别说魏子建,但凡让郭玉枝知道实情,怕是这关衙都能给烧了。
确实对魏瑜有些不公平……
他暗然一叹,唤来李聪:“遣人回府,就说我晚些会回去。再去大学去接夫人,与我一道回府……”
“诺!”
李聪恭声应着,跑去传令。
李孝先又至门外,低声秉道,“郎君,方才皇甫将军遣塘骑来报,不过送来的是公文,已交由军部。大兄李亮方才遣人来问,称郎君是否另有吩咐,可由塘骑一并带回……”
“皇甫如何说的?”
“称伏俟城与树墩城并无异动,一切如旧……”
“那盯着便是……再知会李亮,如今天气渐暖,虽民壮、牲畜不再受冻寒之苦,但冻土渐化渐深,驰道一日松软过一日,是以还是要催紧些,尽快赶至春雨之前,多运些粮草、军械予皇甫……”
稍一顿,他又问道:“李永寿呢,可有急报!”
“并无急报,只是例行三日一秉,最近所报是前日黄昏送来,称浚稽山、涿邪山一如往常,并未见胡骑、车队出没!”
“传令李亮,待塘骑明日再报之时,命他叮嘱李永寿:需严防死守,切莫大意!”
“诺!”
李孝先未领命而去,李承志思忖一二,又令亲信掌起灯烛,看起了墙上的地图。
地图是将数块牛皮漂白后缝制,而后又以漆墨做图。足有近丈方圆,几乎贴满了一堵墙,上面密密麻麻,标满了大字小字。
而这,才只是长江以北的地图。
这是李承志亲手绘制,便是有些误差,也大不到哪里去。而难能可贵的是,但凡西海军卒、斥候、塘骑、乃至细作踏足之处,事后李承志必会亲自过问。
莫说哪里有山,哪里有河,哪里有城,便是一处水塘、一处沟梁、一处村镇,更或是一处不足百帐的小部落,他都会问个明白,更会在地图上标的清清楚楚。
有这么一份地图在手,主将便能按图索骥,无论行军、驻营、列阵,都能事半功倍……
李承志端详一阵,手指划过敦煌镇。
李松已率骑兵出动,距此不过千余里,最多十日,就能兵临敦煌城下。
更镇军精锐皆已随元鸷败于居延湖畔,城中皆为老弱,余下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