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兵卒的刀下,或是乱军之中便可。
算不得高明,但胜在周密:举高肇以下,就他一人知悉内情。
包括左右之亲信,麾下五百兵卒皆以为此行是护李始贤父子西行。却不知高肇已施手段,不多时就会引来奚康生的追兵。
到时军将自然会令麾下拼死反抗,再择良机将李始贤父子毙于刀下。
到时他再一死,便是了无痕迹,死无对证,谁敢说李承志之父兄不是死于朝廷之手?
是以军将忠心可嘉,就是少些了急智,更无将李始贤糊弄过去的本事。
想也能知道,愚忠至此,敢为高肇甘愿赴死之辈,定非绝顶聪明之人
李始贤跟在车后,手扶着肚子哼哼叽叽,两只眼珠却四下乱瞅。
从来没有儿子乘车,爷爷走路的道理。李承志宏自然只能陪他步行
趁军将不注意,李始贤轻轻一碰李承宏的右肘。
李承宏下意识的一抬头,只见李始贤脸色狞狰,有如厉鬼:“承宏,你怕不怕死?”
他猛一声低呼:“父亲,为何?”
不待李承宏应声,李始贤一个箭步跳上车辕,手往怀里一探,只见刀光一闪,道道血箭迎风飙起。
又听“噗通”一声,车夫已然捂着脖子载下了马车。
军将悚然一惊,只当李始贤要驾车逃走,正欲喝令左右阻拦,却见李始贤又跳上了车顶。
而那一把滴血的短刃,正被李始贤抵在胸口:“恶贼,你胆敢往前一步,李某立刻自裁于车顶而予众目睽睽之下,李某但凡一死,高肇之计便会前功尽弃”
李承宏一声哭喊:“父亲,为何?”
“蠢货,死到临头却不自知?”
李始贤怒斥一声,双手冲着茫然失措的军将冷笑道,“高将军,那十驾大车之中,应是即无粮,也无草,全是空车吧?”
军将很想挤出一丝笑,但脸硬的就如铁铸的一般:“李参军何出此言?”
“也怪李某一时糊涂,竟真以为高肇那奸贼不计前嫌,欲送我与妻儿团聚,不想竟是借刀杀人之计?”
他怅然一叹,猛的扬起头,几乎用起全身的力气大声嘶吼道,“各位将士,高肇奸贼欲使欲诱使诸位与李某葬身予此,是以稍后必有朝廷大军追来若有义士能逃过今日之劫,务必秉明奚尚书:怀德遇害,实乃高肇所逼”
话音未尽,他竟是手起刀落,狠狠往胸口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