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一瞅。
方才是顺着边墙向西行进,而被风刮乱的车窗正好朝南,理应会有阳光照入车中。但此时一看,日头已到了头顶之右,分明是马车早已转向,由西朝南。
再回头一看,边墙早已被抛至身后,如一道长龙立在雪原之中。
怪不得感觉马车慢了许多?
车下皆为积雪,就只一些稀疏的蹄印,岂能有不慢之理?
见李始贤四处张望,守在车后的军将忙一催马,到了窗边:“李参军可有吩咐?”
“只觉肚涨,本想让车夫停驾,就近方便一二却不知何时转了向。这是欲往何处?”
那军将的脸色不自然的僵了僵,硬是挤出了一丝笑:“李参军有所不知,一刻前才接到太尉急报,称任城王怕夜长梦多,心焦不已,欲与太尉亲赴丽子园大营,是以令我等即刻向南,待绕至十里以外,再循边墙西进”
乍一听,好似理所当然,无懈可击。但李始贤已然生疑,只光凭军将的脸色,就敢断定这狗贼未尽其实。
“原来如此?那就有劳将军,倒是要谨慎些的好”
他随口敷衍,又令车夫停下,随意一瞅,往一处山梁后走去。
李始贤说的清楚,要去方便,军将也不好阻拦,犹豫是否派亲信跟着。
但见李承宏还坐在车中,前后又皆为骑兵,李始贤只是甩着两条腿,就是想跑也跑不过多远,他便做罢。
只要小心看押,再行过一二十里,奚康生就该得讯,遣大军来追了。到时就可一劳永逸
心中这般想,军将便由他而去。
李始贤不急不慢的走向山梁,心中还在思索:若非军将所言,并非是为了躺避元澄西巡而折向,那又是为何?
转着念头,他便登上山梁,正欲寻一低凹之处,便是努也努一泡出来,突觉眼前似是有什么东西晃过。
不是鸟,也更不风,而是一抹火光。
真是火光?
再一细瞅,只见约里之北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似是走了水。
而那里正是边墙,再看烽城规模,应是五里一遂、十里一墩、五十里一城中的“城”。
但好好的,怎么会失火?
这般想着,他便蹲了下去,但膝盖都还未弯利索,李始贤“倏”的站了起来。
李怀德啊李承德,你莫不是眼瞎了不成?
那火光映着烽城,射出的火光有如万道银箭,你为何就看不见?
但烽城不为石砖所砌,就为夯土所制。经年累月风吹日晒,不为圭色就为暗黑之色,为何会折射出银光,且那般明亮?
稍一细瞅,李始贤就变了脸色。
若是自己未猜错,这烽城应是已被坚冰所裹,所以才会这般耀眼。
而那失火之处,想来应是烧雪化水,用以筑城的柴垛,不知为何起了火。
烧雪筑城?
如此一来,那驰道中的车辄,岂不就是运柴所致,而非粮草?
高肇果然是假降
再触类旁通,岂不是统成城也应如此烽城一般,已被冰裹了大半?
但自己出城之时,西城一如往常,依旧是夯土城墙。
不过也说不准,是高肇为不使自己惊觉而独留西城。
但他费这般大的周折,只是为了将自己与承宏骗出统成城?
想不通
听到身后似有马蹄落地之声,李始贤才觉胯下冷嗖嗖,才知已光着腚站了许久,连忙往下一蹲。
军将当即便听几声异响,一股恶臭迎面飘来,他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口鼻,又往后退了退。
等了约有一刻,李始贤才姗姗起身,边系着腰带边跨过山梁。
“应是多日未动,积食腹痛,将军莫怪!”
“人之常情,何怪之有?”
军将讪笑着,也未解释为何这般着紧李始贤,只是催着他上车。
他越是着急,李始贤就越是不急。反倒停下脚步,指着起火之处问道:“此时早已过了饭食,怎好好的就走了水?”
“某也不知也有可能是积灰未灭所致”
他怎可能不知?
若不点这一把火,如何才能将奚康生的追兵引来?
“火起的这般大,定非只烧了一营一帐,以李某之见,应是烧了粮草好在离州城够近,若是远一些,岂不是要活生生饿死?”
“李参军所言甚是!”
军将随口敷衍,又催他登车。但脸上的那一抹不自然却清清晰晰的落在了李始贤的眼中。
方才好像就是如此,一提“粮草”二字,他就面色一僵。此时又是这般?
莫非是那粮草有鬼?
心中思忖,已走到车前,李始贤却不愿登车,称是积食腹胀,要在车下走上片刻,好消消食。
至此,那军将竟也未起疑,只是在心中暗忖:只要你肯走就行。
今日之计,无非就是借刀杀人,只要令李始贤父子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