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为河北、晋地与京城之凭障,朝廷焉敢轻动?
数来数去,就只剩一个关中!
怪不得高英一锤定音,拜奚康生为征讨元帅?
更怪不得,李承志予去岁自陈仓撤军之际就称:只要关中不乱,这天下便不失!
而如今,只待奚康生携旨而来……
如果不想授诏,不愿使关中数百万子民陷入水深火热,更甚至是大逆不道,以待良机,李韶并非没有办法。
关中门阀自成体系,便是未到同气连枝的地步,至少也是互通有无。如果要铁了心抗旨,不论来的是奚康生,还是元澄,保证他征不到一个兵,征不到一颗米。
王与司马共天下,并非只存在于南朝。换成北朝,则是“门阀与元氏共天下”……
其余皆不提,只看元恪生前,对关中门阀诸般逼迫,李韶所代表的陇西李氏也罢,杨舒、杨钧所代表的弘农杨氏等世家就有一万个理由抗旨不遵。
更如李承志所言,并非师出无名:只凭一个元琛,就能让奚康生无功而返。
只要围而不剿,剿而不灭,关中就是“内乱未定”,更可“将在外而君命有所不授”。
更有甚者:就如高肇一般,暗中使关中豪强假扮僧贼,也似北地诸州那般烽烟四起,朝廷又如何予关中征兵征粮?
便是有所怀疑,以朝廷之力也已无可奈何。
故而李承志才称,高肇胜不胜不知道,但朝廷必败……
路已经指给了自己,就看敢不敢干了。
李韶攥着拳,紧紧的盯着李承志,脸色阴晴不定,眼中精芒隐现。
李承志却气定神闲的喝着汤。
如今饼已经画给了李韶,信与不信,以及做与不做,已不是李承志能控制的了。
沉寂了许久,才听李韶嘶声问道:“如今之西海呢,又是何等局面?”
已到此时,已无需隐瞒。李承志坦然道:“如今民已近五万户,兵逾五卫。兵甲、粮草、牛羊无数,更有火器之利……”
李承志稍一顿,又道:“自晚辈党往西之时,便已传令李亮,遣甲骑一卫,扮做柔然之兵内侵,先取河西三郡。余者不论,便只是河西马场,就可使西海陡增战马数万匹……”
李韶极是不解:“为何要藏头露尾,更为何不先取关中?”
李承志稍一沉吟,又低声笑道:“一为时机不到,二则是……师出无名!”
李韶浑身一震:好一个师出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