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称,司空绝无……嗯,绝无那个心思。那郎君……郎君又为何固执己见?”
固执己见?
你还不如说我为何纠缠不休,死揪着高肇不放,非要诬他个造反的罪名?
也莫说元嘉了,但凡听到些风声之人,莫不是如此以为:高肇没有造反的动机,更无造反的能力。
这就是高肇的高明之处,近似阳谋:你李承志明明知道我在做什么,却百口莫辩!
因为就算李承志说出高肇的底气在哪里,也无人会信。
无它,只是因为高英,元英皆不信李承志天人神授、未卜先知的传言,高肇却深信不疑。
说不定李承志还在泾州,还未入京之时,高肇就已然动了心思。
不过是借了个契机,开始实施了而已。
所以现在这一切,全是高肇搞的鬼。李承志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装傻卖惨而已。
如今就看谁更能沉得住气……
“也能是是我多疑了!”
李承志温和的笑着,“待司空回京,我必登门谢罪!”
“真的?”
“真的!”
高文君高兴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
关城榆叶早疏黄,日暮云沙古战场。
已近九月,北镇的气候渐渐恶劣,十日中,足有六七日都是黄风大作,沙尘漫天。
但奇怪的是,柔然的攻势愈见频烦,几乎三日一战,一日一挠。
事出反常必有因,高肇甚至怀疑,这是柔然的金蝉脱壳之计:以小部袭挠断后,大部早已撤军。
“前营斥候这两日可有异报?”
崔延伯征伐半生,若论擅战,比高肇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听便知他是何意:“蠕贼甲轻马快,且骑术精良,是以我游骑无法探近营前,至多也就于十里左右瞭望一二。若想一探虚实,只有大军压……”
元怿经北镇这一遭,长进极快,已然不似之前那点于兵事一窍不通。稍一思索,便皱起了眉头:“但你若压,他便后撤,如此步步为营,诱敌深入,难保不会中计!”
他能想到,高肇焉能想不到?
不过不甘心柔然就此退去。
凭心而论,今夏这一战,无论是元魏还是柔然,都不算赢家。
柔然劳命伤财,征兵召马、驱羊赶牛远行数千里,并未占到半丝便宜,反而折损精锐两万余。
反观元魏,死伤更多。镇兵、中军皆先不论,因元渊大意疏忽,中了柔然的声东之西之计,让精骑突进狼山,直袭怀朔、武川两镇。一顿烧杀抢掠,只是死伤的镇民就达六七万,损失牛羊无数。
更何况,整整一年偌大的北镇颗粒无收,更要供养近二十万大军人吃马嚼。光是损耗的粮食,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元怿已然开始头疼,便是柔然退兵,之后已被他搜刮一空的六镇之民,又该如何捱过这一个寒冬?
问朝廷求粮的奏呈了都快百封了,却皆如石沉大海,不见回音。元怿想不通,太后与朝中诸公难道全是瞎子不成?
元怿气恼不已,更是心急如焚,高肇却在犹豫不决。
他极为赞同李承志常说的一句话:便是肉烂了,至少还在锅里。
是以便是造反,也要逐了柔然这个心腹大祸,撵的最越越好。
不然一个不慎,就是为他人做嫁衣。
所以此时他举棋难定,要不要如崔延伯所言,举兵压?
一探虚实只是其次,而是要帮蠕帅下定决心,尽早退兵。
柔然耗不起,朝廷更不耗不起。
而高肇是不想深陷泥潭,更想以退为尽。
你李承志能“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云卷云舒”,我高肇为何不能?
看谁先会坐不住……
正暗中思忖,突听呼喝之声。高肇凝目一瞅,见数骑自西奔来,高举令旗,并喝令沿途兵卒让路。
稍倾,来骑奔到十丈外,被近卫拦下,而后稍予盘问,便带至望楼之前。
“大帅,斥候急报,称约半个时辰之前,西风渐停,但敌营依旧沙尘大作,而敌之斥候却逾见稀少。心知有异,斥候凑近窥探,才知敌营已然成空。不过是数百匹驽马被尾部附近钢针,吃痛之下狂奔不至……”
元怿喜眉梢,放声大笑:“哈哈,柔然退兵了?”
“应是如此,元都督已令斥候尽出,往西急探,想必稍后便一知虚实……”
高肇眉头一皱:“传令元渊,让他莫要大意,更莫要擅自追击,以免中了蠕贼的调虎离山之计!”
一次便是这般,柔然稍施计谋,元渊便一头扎了进去。若非他轻敌,何至于让怀朔和武川的两万户镇民葬身火海?
高肇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李承志。
二人都是一时才俊,若不比较,自是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