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光。
“也莫等明日了,我稍后就予崔尚书下旨,明日也不需参朝,直去李府便是!”
“太后圣明!”
一提李承志,高英就有些烦燥,一改往日的沉稳内敛:“回京当日,他称有恙,需休息些时日。如今已然两月,想必已然平复如旧,但怎不见他来述职?”
元澄和元嘉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这根本不是李承志有没有病、病好没好的问题,而是他大伯死了,需要服齐哀之丧礼,更需丁忧一年。
法理不外乎人情,更何况如今的元魏已与汉家王朝无异。
既称以孝治国,自然不能不讲道理。李承志不愿夺情起复,你还能将他押来任职?
而太后故意略过这一茬,就跟失忆了一般,摆明是不想和李承志讲道理了。
元澄稍一沉吟,温声劝道:“臣以为,左右不过还有十月,与其落人口实,更让他怨上加怨,倒不如听之任之。待丁忧期满,再召他也不迟。”
意思是你便是将他强召而来,他若不愿效力,整日混吃等死,你又能将他如何?
这是个顺毛驴,你得顺着捊
高英恨的直嗫牙花子。
那李始良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
罢了
她徐徐吐出一口闷气,捏了捏眉心:“元司徒,孤这数日都未过问,不知北镇战事如何?”
元嘉欠了欠身:“秉太后,一如即往:虽不敢称高司空连战连捷,百战百胜,但十战之中足胜七战。据前日高司空遣快马送来的急报中所称,蠕蠕日渐势微,似有退兵之意。”
元晖连忙补充道:“臣接到诸方密报,也是如此说法皆赖高司空运筹帷幄,实乃太后之幸”
本以为太后必然凤颜大悦,但不想神情更见冷肃。元晖心中微凌。
怕不是如李承志时常之戏言: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诸镇情势如何?”
元晖忙敛杂念,恭声应道:“秉太后,可称万众一心,众志成城。”
“北地诸郡呢?”
“河清海晏,风平浪静!”
高英翻了翻邸报与密奏,无论是北征之副帅崔延伯,还是予高肇麾下领军的元渊之呈报皆是与元晖大同小异。
就连一向与高肇水火不容的元怿,此次竟都难得的夸了高肇几句。
称高肇一至北镇,就如虎啸山林,北镇之宵小之流、心思浮动之辈尽皆消声匿迹,服首帖耳。
也未见高猛有何异动,确如元晖所言,夏州一如即往,风平浪静。
如此一来,岂不是与李承志所料背道而驰?
却正中元英之言:高肇如无根之浮萍,既如造反的理由,也无造反的能力。故而十之八九是李承志心恨不贲的构陷之词!
此时看来,好像更加印证了元英的猜测。
一时间,高英的心境又有了变化,欲令李承志夺情起复的心思不由的就淡了许多。心中也轻快了不少。
想必今晚定能睡个好觉。
下意识的看向案边滴漏,已是亥时四刻晚十嵩英的脸上顿时浮出一丝歉疚:“一时不察,竟这般晚了?辛苦诸卿!”
“太后言重!”
高英微笑颔首,又一挥广袖:“秦松!”
“臣在!”
“备三分酥山,差人随行,送至府上嗯,予中山王也送一份”
“臣遵旨!”
“夜深了,诸卿就早些回府,早些安歇!”
“诺!”
目送高英离去,三人心中不约而同的冒出一丝念头:如今的太后愈见达练,那还有先帝之时骄娇轻狂?
三人相继离殿,出了式乾宫,看四下无人,元晖急走两步,连连拱手,姿态很是谦卑:“请教二位殿下,下官秉奏北镇战事之时,见太后似是隐露不喜之色,不知哪里不妥?”
元澄心中隐隐冷笑。
何止此次不妥,该是哪里都不妥。
元晖外为绣衣御史,内为暗卫统领,不说恪尽职守,能防患于未然,灭祸于阋墙未起之时,但凡稍微用点心,焉能使先帝遇刺?
故而便是不灭他满门,元晖坟头上的草也该有三尺高了。
巧在巧在,李承志拒不夺情起复,不原迁领军将军禁卫统领,原于忠之职之职,更不愿事秘访州郡,暗察天下百官的绣衣御史之职。
又加太后虽有可信之人,难无一可堪此任,是以才暂时饶了他一命。依旧令他事绣衣御使,兼中领军领军将军的副手。
用虽用了,但实属无奈之举,故而太后总看元晖不太顺眼。
恰恰元晖眼高手低,不懂识时通变,意拿谄谀先帝时的那一套来献媚太后,岂不是弄巧成拙?
无论是元澄还是元嘉,皆是心知肚明,但又怎会多嘴?
元澄呵呵一笑:“若是军务,或是政事,我与广阳王自是驾轻就熟,更是知无不言。但论直驾侍卫,私查暗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