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了,待崔祖螭来后,便同他一道,一并入京”
李承志沉吟道,“猝然附逆、助纣为虐是过,幡然醒悟、拔乱反正是功。但功过能否相抵,却非我李某可以置喙。故而便是见了也无用,反倒省却了一番虚情假义的客套。就交由太后与朝中诸公定夺吧,我等只需不偏主倚、如实秉报即可”
众人齐声附合:“自当如此!”
“嗯一事不烦二主,既然要护押他二人入京,便将昌义之之尸首、裴邃并成景俊等一道押往京城就劳烦季孙兄为主使,再遣元昭为副使,顺便将此间捷报呈于朝廷”
捷报报捷?
杨钧猛的一愣,只是刹那间,一张脸便红了个通透,就如喝醉了一般。
旁边的刁整和郦道元好不羡慕:这可是往京中报捷,而如此大胜,定会使龙颜大悦,朝野俱惊。
予报捷之人赏些财货是必有之义,若太后与诸公一高兴,立地擢升数级也非不可能。
高兴的自然高兴,羡慕的自然羡慕,但狐疑的也不是没有。
派杨钧为主使不奇怪,毕竟李承志心腹不多,而够份量为使往京中报捷之人,除了杨钧,也就只有李韶了。
但战事未平,尚有薄骨律与高平未定,且大战方歇,关中满目苍夷,百废待兴,还需李韶担以重任,主使自然非杨钧莫属。
但为何副使是元昭?
李韶心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了类似的念头。
心中正自狐疑,突又听李承志一声朗喝:“诸将听令!”
四人微微一愣,连忙起身:“请大帅示下!”
“待稍后写罢呈奏,明日天明你便启程,故而与你无关”
李承志让杨钧坐下,又对其位移三位说道:
“其余首尾,就要劳烦三位:为免生疫,死尸需尽快掩埋,切不可久露于田野,更不可投入河中了事此事便交由刁都督”
“末将遵令!”
“郦司马!”
“末将在!”
“所俘之南军、叛军、附逆之罪民等需尽快编营,所余之粮草,需尽快清点民壮并粮草部分留于地州,部分与随我北上时间紧迫,故而只能允你三日之期可否?”
“大帅放心!”
“好!”
李承志又转过头,看着李韶,“如今外寇尽逐,只余家贼,已无需十万之兵。且如今已至晚春,至立夏已不足两旬,若错过这十余日,这数州之良田便要荒废一年,殊为不智。故而我欲就地遣散州兵,令其回乡春耕,世叔以为如何?”
为何这般急?
李韶生出一丝狐疑,但依旧从善如流道:“大帅悲天悯人,实乃我关中子民之福”
刁整与郦道元也是一脸佩服,心想李郡公果不愧为李郡公,实乃我辈之楷模。
就只杨钧一脸古怪。
方才为了试探李韶,还近似戏言般的提及若朝廷逼迫过甚,李承志何不一不做二不休。而转眼之际,他就遣散了大军?
难不成自己一语成谶,李承志不会真的以为,朝廷已然猜忌于他,更怕他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举?
杨钧心中一动,半是认真,半是试探道:“如今大局方定,高平、薄骨律未平,且中军死伤足逾三成,堪堪只余三万。若你北上,实不足以此为凭仗,故而末将以为:遣散州兵,是不是为时过早?”
“高平、薄骨律只是疥癣之疾,何需三万中军?有泾州之奚康生、夏州之高猛,已于北地聚兵数万,便是我孤身前往,平定两镇也是无虞
但朝廷自有威严,陛下登台拜将,赐我虎符、金节、仪仗,便不能使之蒙尘,故而我只需率军一万北上即可”
杨钧紧追不舍:“那其余两万呢?”
“其余两万,自然是留于关中!”
李承志看了看刁整和李韶,“待稍做休整后,便由刁都督统兵一万,分驻陈仓、褒斜、子午诸道,以防南军卷土重来。其余一万,交由世叔坐镇汧源,以备不时之需”
四人齐齐的一愣。
只此一战,南朝近有十万大军折损于此,便是那四万溃卒翻山越岭逃回汉中,活下来的怕是也不足一半。
而打仗,可不仅仅是有人就行的。还要有粮草、兵甲、车驾、马匹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所以莫说眨眼间便能卷土重来,怕是再休养个三五年,南朝都不一定能召得起如此次这般大军。
刁整与郦道元再是迟顿,也已咂摸出不对来了:李承志此举大有深意,越看越像是在向朝廷表明心迹
二人定定的看着李承志,眼中尽是惊疑之色。
杨钧更是在心中狂呼:看吧看吧,果然如此
就只李韶福至心灵,突然想起了那一夜李始贤予他秘谈之言:承志颇有智计,素来深谋远虑,但先帝宾天之后,突然就行事嚣张,荤素不忌故尔弟猜疑,应是他有意为之
欲擒故纵?
但你要擒要纵,要做出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也该有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