恫吓昌义之,而非真如信中所言,施秦之王猛故计,以除昌义之这等大患之时,他倒解释的极为明了:
时势造英雄……没了昌义之与裴邃,南梁依旧还有韦睿、马仙琕这等擅战之将……只要征伐不断,名将便如火之燎原,灭之不绝。但关中若为南军所祸,怕是修养十年,也不能尽复如初……故而只能行此权宜之计,迫使昌义之尽快退兵……”
倒是不失仁者之风!
李韶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李承志时常所说的一句话:便是肉烂了,至少还在锅里。若是被贼偷了,连汤都留不下一口……
他怅然一叹:“承志见解独到,每每独辟蹊径,却能殊途同归。故而日后贤弟切莫自以为是。便如此次,若非李松因你之言而有恃无恐,继而擅做主张,何至于逼迫承志不得不为其善后,从而行事如此无忌?”
李韶稍稍一顿,眼神一冷:“故而以为兄之见,李松着实该杀,但贤弟也难辞其咎……”
这番话何其浅白,便是三岁稚子也能听懂,何况李始贤?
初听之时,李始贤还有些不以为然,心想与我何干?
但稍倾,他就似冻住了一般。
若非他那句“我李家这反怕是造不起来”助李松定下决心逼宫,如天雷这般的利器何至于这般早就现之于世?
为避免西海旧部过早暴露,李承志也就只能引火烧身,用出“未卜先知”这等惊世骇俗的手段,以期为西海之李承学、大碛之李松等遮掩一时。
若由此生变,自然也是李始贤的责任……
怪不得李松此举堪称大逆不道,李承志却轻拿轻放,原来根缘在他这个父亲身?
若罚了李松,始作佣者之李始贤又该如何处置?
片刻间,李始贤的额头就见了冷汗,心里更是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正自懊悔,突听堂外一阵称呼“大帅”之声,李始贤忙一正色,朝着李韶深深一揖:“谢兄指点,弟受教了!”
待他直起腰,李承志便带着李松迈过了门槛。见二人满脸凝重,他又往外瞅了瞅,看了看守在门外,脸色苍白的李亮与李睿,狐疑道:“父亲与世伯所言何事,竟似如临大敌?”
李韶微微一笑:“无他,提及元丽反戈之事,故而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