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帐中稍暗,故而看的不太仔细:此时的昌义之与裴邃皆是一脸疑色。
无他:如今春寒料峭,帐中也无多热,但那念信的亲信却是满头大汗?
且面色腊黄,眼露惶恐,似是极为惊骇。
再者离的如此之近,昌义之与裴邃看的极是分明:亲信手中的信纸足有四五张,但他方才所念之言,怕是一张都绰绰有余。
那余下之言呢,为何不敢念?
二人对视一眼,徐邃心领心会的点点头,做状笑道:“李郡公此人……真是一言难尽也……罢了,尔等就当是一场笑谈,就此散了,各归各营吧……后曹,置些酒食过来,我予为魏使践行……”
李睿持的是李承志之令信、号旗,从某种程度而言,等于李承志亲至。故而众将不疑有他,只当裴邃当真要予这猴儿一般的魏将送行。齐声应着诺,陆续退出大帐。
待众将走尽,裴邃脸色一沉,劈手从亲信手中夺过信纸。
亲信心中一慌,“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头磕的泥地“咚咚”作响。
他本就是谯城人氏,三年前裴邃路过谯城之时,也确与同乡游过魏武帝庙,他也略有耳闻。
只因与他同游的同乡乃谯城太守。
其余不知,但听闻二人予庙中放浪形骸,更予祠碑之前小恭……
故而对于信中所言,亲信已然信了七八分……
“滚起来!”
裴邃冷喝一声,一脚便将亲信喝了个跟头。而后低眼一瞅……
便是这一眼,就似五雷轰顶,裴邃脸色突然一白,双眼就似见了鬼一般,只是瞬间便赤戏如血。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那时于祠中大放厥词之时,就只他与谯城太守。事后二人酒醒,更是起过誓。如此招祸之辞,他自是从未予旁人提及,想必那谯城太守也定会守口如瓶。
而数月后谯城太守便转任亦官,便是他多嘴,也该是在建康流传,自己更该早有耳闻,皇帝萧衍也早就该有所防范,断不会依旧遣他领军入关。
那李承志又是如何得知的?
见裴邃竟也如亲信方才一般,眨眼间额头就见了冷汗。昌义之又惊又疑,沉声喝道:“拿来!”
似是如梦初醒,裴邃突的一个机灵,一刹那间,竟有些犹豫。
但随即便觉手中一松,信纸便被昌义之夺了过去。
如出一辄,只扫了一眼,昌义之的脸色也突的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