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惊疑此物之利,故而忧虑。但为何不能平心静气,深思一番如何克制此此物?”
连两层鱼鳞重甲之甲叶都险些被击穿,如何克?
“好好想想景俊之言:便是此物神奇,但依旧脱不过常理,并非插翅而来,而是需以炮车抛射,才能投远故而便是魏军行军如风,待今夜赶至汧阴,也需先立以炮车才能施发因此今日无虞矣,可令全军尽起手段攻城”
裴邃急道:“便是如此,那明日呢?”
即便汧源需再城高也近三丈。且李韶手握数万大军,莫说一日,便是十日半月,怕是攻不下来
“明日?呵呵李韶能连夜退兵,我昌义之为何退不得?攻至入夜若不见功,便令全军退回南岸,重新掘开河道”
昌义之突的冷笑一声,“我就不相,李承志这天雷还能将数十丈的汧河都能炸平,炸干?”
裴邃猛松了一口气。
只要知道暂避锋芒就好。
一旦退回南岸,联军便能进可攻,退可守。等李承志突闻南军与胡骑肆虐于关中,看他如何应对,再见招拆招也不迟。
如果李承志应对得当,元魏朝廷反应及时,这关中不图也罢,想来向皇帝萧衍秉之详情后,也不会怪罪。
就如昌义之安慰成景俊之言:如此利器,便是败了,也非战之过。
如今兰子云已率数万偏师往东,便是关中各郡县有坚城可守,但数万大军攻克一两座应是无虞。再抢上几座坞堡、族庄之类,掳掠些丁口、牲畜,也算是给朝廷和皇帝有了交待。
再要不行,这丁口、牛马不抢也行。甚至死伤一两万,以皇帝对县候昌义之之信重,也绝不会怪罪。
怕就怕昌义之心高气傲,一意孤行,誓要与乳丑未干、名不见经传的李承志见个高低。
也是见了鬼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这般人物,就如异星天降同,突闻于世?
正在感慨,又听昌义之喝令道:“传令元丽,召民夫挖土填河,给他一个时辰,不然提头来见!”
“诺!”
亲兵打马而去,裴邃望着数十丈外的汧源县城,暗暗生疑。
也不知这元丽如何想的,明明寄人蓠下,却无半点自知之明,依旧当自己是嚣张跋扈的的济阴王?
县候不针对你,针对谁?
此次开战仓猝,何来的民夫?
皆是汧源、陈仓等南依秦岭数县的县兵,并起事后,元丽自数县征召的壮卒。
本该称为叛军才对,但就连这一点身份昌义之都不想给。所以哪怕战死,家人连些抚恤的钱粮都得不到。
元丽已经无所谓了,只是阴沉着脸,不断喝令着麾下驱赶民夫挖土填河。
汧阴多水,护城河本就极宽。李韶率军来后,怕兵卒闲着生事,便令各营轮流挖河,将河沟足足挖了近丈深,四丈宽。之后又引汧河之水灌满。
因此哪怕汧阴是座空城,元丽的万余民夫想要将其填满也要以时辰论。更何况城内驻有数万强兵?
城上的甲卒密密麻麻,就如掘开巢穴的蚂蚁,到处可见人头撺动。
河宽四丈,距城又有近五六丈,加起来也才十丈余。再者本就距于高处,极利兵卒射箭。因此民夫还在距河十数丈远,密密麻麻的箭矢便如雨一般攒射而来。
元丽已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好似这逾万民夫死伤殆尽、这汧阴县城破于不破,已与他无半分关系。
但于忠却不能无所谓,所以准备的尚算充分。至少负土填河的民夫人手一只木盾。
方圆约有两尺,盾厚约有两寸。民夫背着土篓往城下靠近时,就会顶在头顶。
初时极为有效,自城头直射而来的箭十之六七都会被木盾所阻,只有少数会射穿木盾,或穿过民夫相距间的空隙,射到胸腹或四肢。
不过死伤不多,并未引起大范围惊慌。在督法队的恐吓下,民夫依旧在来回奔跑。
待其负土填了几次之后,城上守军便换了破甲重箭,由直射改为抛射。
这种箭矢若抛射而来,连薄一些的铁盔都能射穿,何况木板?
因此死伤渐渐的多了起来,城下的哀嚎声越来越大,阻于途中的死尸越来越多,甚至有许多民夫运土至半途,就会装做中箭的模样,惨叫一声便一头栽倒,而后拉一具死尸盖在身上。
征伐半生,都已打老了仗,哪会看不出这点伎俩?
于忠当即喝令督法队,命部分民夫改负土为搬尸,由五六人为一组,三人举盾护前,三人顶尸护顶,将其抛运至护城河中。
民夫好不惊喜:那箭虽能射穿木盾,却射不穿死尸?
一时间,填河的速度又快了不少。而伏于尸下装死的民夫自然不敢再藏。
但尸体越来越少,也就一两刻,速度明显见缓。
元丽重重的一拳砸在了马鞍上,满面愤然:“昌义之这老贼分明就是在为难你为:明知此城难破,更知最迟近夜,李承志必会如约而至汧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