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间不自觉的带上了几丝火气:“便是先帝待他亲厚,但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再是愚忠,也该为自己留些余地。
我就问一句,此战之功,若朝廷靳令他交出雷器、炮筒待诸般火器之配方,他交是不交?
而他偏偏又精滑似鬼,便是你我相劝,也只会敷衍了事。故而某便想,你与李怀德勉强算是同宗,且向来亲近,为何不予其分说厉害,让他劝告予承志?”
留此余地?
如今该用了已经用了出来,怎么藏也藏不住了,还怎么留余地?
就如弓已开箭,万万没有回头箭的道理。
杨季孙分明就是意有所指。
李韶双目如电,盯的杨钧阵阵心虚,不由自主的避了过去。
明白了,又是一个不怎么安份的。
杨钧此举也非左右摇摆,两头下注,而是世事如此。
怪只怪,元恪将世家门阀逼的太快,汉家士人早已离心离德
就如那陇西郡守崔祖螭,难道只是因其与于氏有姻亲之故?
借口罢了!
“季孙之意,某知道了!”
李韶轻声回道,“但无论如何,也该胜过这一场再说”
你知道什么了,你倒是说清楚啊?
杨钧急的抓耳挠腮,却又不敢问。
正生着闷气,突听帐外一阵聒噪,似是有人急奔而来。
“都督,急报!”
急报?
此时已近丑时,可见何其紧急?
二人脸色皆是一正,李韶肃声道:“召!”
随着话音,一个军士掀帘而入,单膝跪在帐中,又将一枚铜令从颈中解下,双手递了上去。
令牌很是精巧,约摸两指大上面就一个“李”字,很是苍劲,一看便知是李承志的笔迹。
且色泽亮如黄金,极是夺目。
李韶深知此铜冶炼之法乃李氏独有,故是旁人想冒充也冒充不来。
“秉都督,卑职乃泾州龙牙将军张军主麾下塘主,奉张军主之命快马来报:
昨日午时,汉中郡之晋寿、沔阳、汉阳、嶓冢等北依秦岭诸县突见南军。其兵分四路,自陈仓、褒斜、傥骆、子午等四道而来。且行军极快,至黄昏之时便行至近半,最近明日午后,就能兵指岭北诸关!”
果真来了?
杨韵眼神微凝:“可探知兵力几何?”
“每路至少皆有两万之数?”
每路两万,四路就是八万南朝此次怕不是直接出动了十万大军?
李韶紧紧的攥住了拳头:“左右,速派快马,护塘骑呈于李郡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