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烦请二位来我中帐”
本就是试探之语,听伏罗这般应对,元继的脸色不由的一僵。
等他回过神来,伏罗已经催动了马匹,往城后绕去。
侯刚的脸色更是难看,往前一步,凑到了元继耳边,忧心的问道:“这厮要逃?”
“逃倒不至于,但伏罗显然已被李承志吓破了胆!”
“那雷器也就罢了,你我皆未见过。但我听伏罗言中之意,他好似也未亲眼见识到。而被骇成这般,好似皆因那沾附火油的火箭?此物真有这般神奇?”
在京中之时,你又不是未见过?
话到了嘴边,元继又突的一愣:侯刚好似还真未见识过?
元乂与李承志比阵之时,侯刚已贬作城门司马,正在皇城下守城门,故而并未观阵。
想起那日一幕,元继中肯的点了点头:“就如我方才所言,就如附骨之蛆,水泼不灭,端的厉害但依李氏小儿之言,此物为烈酒和兑松香所制。而那松香虽非难得之物,但一斤火油,怎么也该需数两之多。而仅仅过了一冬,李承志从何处寻来的?”
“不说松香,这才数月,且正值寒冬,便是那烈酒也酿不出才对?且依李儿之言,二三十斤精粮才得一斤烈酒,他又是从何处寻来的那般多的粮”
说到一半,就如正打鸣的公鸡被掐住了脖子,侯刚的话语戛然而止。
回头之际,发现元继也如他一般,正愣愣的盯着他。
随即,二人心中同时生出一丝明悟,脸色顿时狰狞起来:当时的李承志压根就没说实话。
好狗贼,你连先帝都敢骗?
议至子时,几个也没有议出个所以然。元继无奈,只能遣快马往各处急报。
除了固守汧源县城元丽,自然也免不了正随南军北上的于忠,乃至已到柔然汗庭的元怀。
伏罗也没闲着,回营后便派八百里加急,往树墩城于伏连筹急报。洋洋洒洒近千言,其实就一个意思:李氏子非人力可敌
崔祖螭就如看客,整夜说的话都未超过十句。
奇的是,往日一过午后,便盏口离口的崔刺史,今夜竟是滴酒不沾,听的极是认真。
崔祖螭一万个想不通:有诸般神物相助,这世上焉有一战之敌,便是觊觎这天下也非不可能。
这李承志身为汉家男儿,又何苦于东胡蛮夷做守门之犬?
糊涂了?
一夜愁云惨淡。
诸多叛军将领愁云惨淡,李韶等人却喜上眉梢。
李承志果然是李承志,但一出马,无往而不利。
怪不得嚣张跋扈、目高于顶如元丽都畏之如虎?
兴奋之意稍退,杨钧又将信纸凑到眼前,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其实他已看了不下十遍,几乎都能背得下来了。逐字逐句看了一遍,确定没遗漏过任何一个字,杨钧才不解的问道:
“此战之中,李承志果真用的是先帝令他购粮酿制,用烈酒与松香和兑的火油?”
“这还能有假?”
李韶淡然回道,“不见自去年秋,刘宝便予河东、关中等地大肆购粮,而后运往金城,便是为李承志酿酒所需。”
河西?
杨钧眨巴了眨巴眼睛:从京中往金城运粮,必经潼关。杨氏便是华州,确实听族兄提及,整整一冬,刘氏商号的粮车就没断过,运过去了不少粮。
但这般冷的天,李承志是怎么酿酒的?
况且就根本未听他予何处征召过工匠、民夫?
杨钧转了转眼珠,又指了指信纸:“那火筒呢,姑臧候可知又是何物?”
“我自是不知。但若你我深究,李承志定是又会如那雷器一般,找些麦粉之类的借口糊弄。故而肯定问不出来的”
“你我与他皆出关中,素来亲厚,自然好糊弄。但若是他人也欲深究呢?”
杨钧停下话头,沉吟良久:“与窦领一战,堪称数十年未有之大胜。若依太武皇帝所遗之祖制,便是不封异姓王,一个国公这无论如何也是免不了的。
如今若再平了元怀、退了吐谷浑与南朝,朝廷又该如何予他封赏?”
李韶稍稍一顿,不动声色的说道:“莫说眼下战端方起,胜败难料。便是真胜了,太后与诸公也自有思量,何需你我杞人忧天?”
杞人忧天?
李元伯,爷爷将话说的这般明白,你装什么傻,充什么愣?
杨钧有些急燥,稍一犹豫,又猛的咬了咬牙,将声音压的极低:“常言道:功高震主,封无可封之际,便是身首异处之时,而他才几岁?
且身怀如此重器,太后也罢、今目也罢、朝中诸公也罢,焉能安心?”
李韶双眼一眯,有如两点寒星:“季孙不妨直言!”
我直言个鸟毛?
杨钧气的想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