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块尖锐的石头递至李承志面前:“此时从城墙上起出,入墙足有三寸之深。
既便城墙是夯土所砌,但也是用上好的黄土和糯米汁所制,且离此处足有十丈。便是弓卒之箭也绝无如此之利,此物却有如此之威?”
李承志风轻云淡的点着头:“若无这般威力,晚辈又何敢冠以天雷之名?李大与遗部就更不可能凭借此物,视杜仑部与头曼城于无物,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了”
听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八个字,李韶握着石头的手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瞳孔微微一缩,看着李承志的眼神复杂莫明。
有质问,有狐疑,更有可惜
郦道元拱了拱手:“属下困惑,能否请教大帅!”
如今的永宁伯已然四十有五,华发已生。但身体尚算强健,精力很是旺盛。不然也不会领大军出征。
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精光四溢,让李承志不由的多了些警惕。
“但讲无妨!”
“末将观之:若如方才贵仆施为,需将麦粉洒至屋中,至尘雾大起,目不能视之时才能炸之,此物就有些鸡肋了。故而请教大帅,可还有更为便捷之法?”
李承志暗叹了一口气。
这老倌儿能被史书留名,果然不是个好相予的。
不但才思敏捷,眼睛更毒。
“有!”
他重重的点着头,又转身往城头一指,“以罐储之,抛于城上,待雾起便以火箭引燃,也有郦司马方才所见之威效。但所需之量多了一倍不止,且需占据天时:至少不能有风!”
还真不是李承志在瞎糊弄。当浓度足够,可燃粉尘于室外照样会炸。而且并不只存在于理论之中,后世发生的例子极多。
但相应的,威力小了十倍都不止。因为压力不够
郦道元浑身一震,深深的往下一揖:“大帅人中龙凤,实乃我大魏之福!”
随着他这一拜,其余几人也反应了过来,除李始贤外,皆皆齐齐的往下一弯腰:“大帅实乃我大魏之福!”
无人不是发自内心,对李承志佩服到了极致。
只要此物在手,天下虽大,但何处去不得?
试问若易地而处,换作自己是李承志,怎会轻易舍得将这般神物公诸于众?
先帝临终时对李承志“丹心碧血”、“感遇忘身”的评语堪称深入骨髓。
李韶神色极是复杂,就连李始贤都有些怀疑,李承志方才的那些说辞是不是在糊弄他?
莫看他们此时心悦诚服,等真要这施为时,要是不将李氏祖宗十八代问候个几十遍才见了鬼。
但凡稍微有丝风,就是资敌
“诸位过奖!”
李承志乐呵呵的应着,又提前打了个埋伏,“云谲风诡,变幻万千。故而若无十足把握,还是少用为好。不然便是资粮予敌”
对哦,这东西先是粮,而后才是武器?
杨钧不解道:“那李大予山北、予头曼城时又是如何用的?”
“还不简单?”
李承志指着废墟,极是认真的回道,“胡人之毡帐就如这石屋,麦粉灌之引爆即可。胡族愚昧,将蚂蚁迁穴、蜜蜂迁巢都会当做神迹,何况这般异像?
故而只是溃了乌洛候一部,其余十一部并头曼城便皆以为遗部是天神降世,神兵下凡,安有斗志可言?”
是这般么?
总觉的李承志没说实话,但若深想,还真就是如此道理?
杨钧又皱起了眉头:“胡人确实愚昧,但岛夷却非无知之辈。岂不是说,此法迟早都会被南人学了去?”
李承志差点没忍住喝一声彩:“胡而我才如敝帚自珍,不敢对人言明:也不怕告诉各位,方才虽只有麦粉,但真到用时,我还会加些其他之物,便是防着此招诸位也莫见怪,不管谁问,打死我都不会说的”
怎可能会怪?
李韶面色稍霁,高声赞道:“合该如此!”
见其他几人也连声附合着,李承志趁热打铁道:“如今有此物在手,诸位可敢一战?”
何止敢一战?
废墟就地脚下,几人方才更是看了个清清楚楚:只是十数包麦粉,就能将足有两尺厚的石墙炸的分崩离析,若是换成李承志加了其它之物的那一种呢?
城墙确实要比这石屋厚许多,但听李承志之意,此物用来攻城确如鸡肋,但若用做野战,堪称无往不利。不然遗部只数千兵,安能横扫杜仑十二部?
况且更有攻心之效:就如头曼城,遗部都还未攻至城下,杜仑部的军心就已溃了干干净净。换作这梁州城、秦州城,皆为新叛之军,正值军心未稳之际,怕是溃的更快。
此战,胜定了!
念至此处,李韶单膝着地,重重的往下一跪:“某自当以大帅马首是瞻,安敢不效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