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非要派乞西与尔绵顺河谷突击?
只因他一万个不相信,汉军会有“雷”这种东西,从而抱了最后一丝侥幸。
悔不该听也骨之言
窦领心里痛的如同针扎,厉军吼道:“树黎,急令乌洛候、队伏干,集兵一处,向西突击,尽快于尉迟汇合。知会所有亲卫,皆随我出城”
这是要逃?
树黎急声应着,正欲去传令,突觉脚下一震,且连绵不绝。
耳中传来阵阵闷响,与汉军全军出击时的号令一般无二,树黎又惊又疑:只是鼓声而已,反何就能震的大地都跟着颤动起来?
“还不出传令?”
猛听窦领一声厉吼,声音尖锐的好似两把钢刀相交,又互相错着刃一扯而过。树黎一个激灵,飞奔而去。
窦领扶着城头,全身抖个不停。双眼瞪的如同牛眼,瞳孔却缩的如同针尖,似是看到了极为恐惧之事。
他站的很高,故而看的极远:每一道火光亮起,便会传来一声爆响,而后脚下就会清晰的感受的城楼传来的抖动。
又如石头砸进了烂泥之中,每冒出一团火球,兵阵中就会出现一个大坑。尸体、残肢、鲜血变如被砸起的大大小小的泥点,四处乱飞。
每一次都是这般,分毫不差
火球冒起的越来越快,脚下的抖动也越来越频繁。河谷中的烟尘越来越浓,已遮住了窦领的视线。
但爆响与爆响的间歇之中,凄厉的惨嚎声却越来越大,穿过河谷,撞在山崖两岸与关城之间,激荡起“哗哗”的声音,像极了天雷响过之后,弥留于天地间的回音。
雷?
真的是雷?
如此神物,为何会受凡人所掌驭?
正惊疑间,一道亮光忽的冲出烟尘。初时,窦领还以为那“雷”更近了。但当接二连三的的火光映入眼帘,窦领双眼猛睁,竟崩裂了眼眶。
马,火马
乞西与尔绵败了!
但离气西送来急令,才过去了多久?
莫说两刻,怕是连一刻都不足。
这可是整整两千族中精骑?
心中一阵恍惚,窦领想起了也骨临死前的哀求:
大兄,逃吧,汉军有雷,打不过的
只一日,数千便连溃乌洛候、尉迟等四部
只两个时辰,都城中就如炼狱:火光冲天,遍地死尸
自己方才还恼极母亲与也骨是废物,为何未战至最后一刻,却举城投降?
没想,他窦领却连两刻都未挺过?
降?
不可能的!
被绑去洛阳,给元魏皇帝跳舞么?
窦领用力的咬着舌尖,跌跌撞撞的往城楼下奔去。眼泪混合着眼角崩裂而流出的血迹,流满了整张脸。
连汉军长什么模样都未看到,是何人领军都还未知,竟就败了?
天意如此,败的不冤
李承志与杨钧站在一处高破上,往北眺望着。
三里之外,就是金壕关。再往前一里,便是陈兵于关下的两千胡骑。
约半刻时辰前,胡兵都已出关,于五里以南摆好了阵势,只待汉军近前,便会决一死战的模样。但不知为何,突的就缩了回去?
李承志就似是铁了心,半点余地都不留,胡军退,亿就下令进。竟紧随其后,逼到了临金壕关三里之内,跟关下的胡阵就只两里?
仅仅两里,对骑兵而言,若是互冲,至多也就二十息便能交锋。
杨钧一万个想不通,李承志怎就这般足的信心,更是半丝惧色都无?
要知道,四千镇军精骑被李承志遣于东西五里外,只待胡兵溃散,合而围之。
李承志直逼胡阵,陈于关下的中军就只两千。
万一自北而来的凉州遗部未将关后的胡兵后军击溃,更或是败了,李承志怕是哭爹喊娘都来不及
杨钧心都缩成了一团。左右瞅了瞅,见四下散的较远,悄悄的靠了上来:“不如由我指挥,你先离远些。但凡生变,你也好应对”
但凡生变?
你是怕万一改了,我也能先行一步逃回大成吧?
李承志既有些感激,又有些哭笑不得。
汉人还好,虽信鬼神,但还不到信到骨子里的程度。
像读过书的,特别是高官、皇帝之流,十之八九都是实用主意:有用我就信你,无用你连块抹布都不如。
且极会蛊惑人心,但凡冒出一两个不怕死且运气好的,身先士卒冲一冲,这雷也就那么回事。
所以李承志才劝李松莫要自大,以为靠这玩意就能天下无敌。
但对胡族而言,天神就是天神,打不得半点折扣。
一切无法用少的可怜的认知而解释的事物和现象,都会归类于“神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