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亲卫,令其快马奔往高阙,传报今夜出关之事宜。
亲卫接令而去,看其刚出关城,身后忽的传来一阵金锣之声。
与汉军多经阵战,这种锣声窦领不要太熟悉:敌袭!
窦领猛一回头,予河谷东岸的烽台上燃起了一股浓烟。再往远处看,距关城约五里之北的山岰中,狼烟笔直如剑,直冲云宵。
这是大军已至金壕关下?
问题是,从哪冒出来的?
窦领悚然一惊:怪不得大成县的汉军会摆出一副一决胜负的阵势?
不这绝非虚张声势,而是要里外合击?
“快传令乌骨候与阿伏干,收拢大军于关下,谨守本阵树黎,予谷中关道往北急迎,定有高阙关城遣快马来报,务必问清:来敌多少,是何阵势。另急命莫那娄,便是死绝,也要守好高阙关”
亲卫统领急声应着,但都还未起身,河谷中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
窦领越发惊疑:高阙关的急报竟都到了,怎这般快?
温盆紧随也骨,用起浑身和力气吹着号角,脸色涨的通红。
两人骑的都是新换的徤马,近四十里长的关道,跑了还不到半个时辰。
但战马也累的够呛,嘴角都已吐起了白沫,分明已是强弩之末。
刚近至关下,便有快马自北门迎了出来。迎至约有百步左右,快马猝一转响,连声吹着短号,往东城门奔去。
一路疾驰而过,陈于河谷中的兵阵就如被当空劈了一刀,裂出一道近丈宽的缝隙。
离东城门越来越近,窦领也看的越是清楚。他已认出后一骑是直属族兵中的幢帅温盆,被他留予高阙关守城。
前骑马上之人满脸血污,暂时认不出,但看身形极是熟悉。
稍又近了些,窦领悚然一惊:是三弟也骨?
他不在头曼城守城,怎跑来了高阙,且脸上尽是血?
头曼城有变?
或是二弟反了,攻至高阙关下的就是他?
心中突的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窦领双手紧紧的按着需垛,手背上尽是青筋。
片刻后,也骨被领至东城门下。似是耗尽的最后一点力气,双腿酸软无力,被几个兵卒抬上了城楼。
见到窦领,热泪夺眶而出,自记事起就直呼其名的也骨,竟罕见的唤了一声“大兄?”
窦领揪着也骨的衣领,一把将他提了起来:“二弟反了?”
“死了死了啊他宁死不降,被汉军万箭穿心众俟利发、吐屯都死了,就只余母亲、我,及几个奇斤,被日夜拷打”
“哪里来的汉军?”
“不知道!”
也骨使劲摇着头,“你出兵次日,突就如神兵天降,自牛尾畔,一日连破乌洛候、尉迟、阿伏干、树黎四部近夜时,便至头曼城下,仅只两个时辰,城就被攻破”
“放屁?”
窦领一拳砸到了也骨的脸上,“若无十万大军,汉军如何能在一日之间,连破我杜仑四部?便是有大军十万,两个时辰破我头曼城也绝无可能
也骨,定是雄律那奸逆已反,派你来诓诈予我,乱我军心的对不对?”
“有雷啊,汉军有雷”
也骨流着鼻血,笑的跟神经病一样,“那雷一旦炸开,方圆数丈内就如大风扫过,无一生还无论战马,还是骆驼,但听雷声就如撞邪,就地惊乱,根本不受骑士驾驭
除了雷,汉军还有马箭,无论人与马、袍与甲,但凡粘之就如附骨之蛆,连水都无法扑灭便是依此二物,汉军虽至数千,但就如入无人之境,数日连破我杜仑十二部”
数千汉军,数日连破十二部不说,竟还攻破了头曼城?
而自己竟然半点消息都未收到?
“放屁放屁放屁”
窦领厉声怒吼,一脚踹翻也骨,又骑到他身上,拳头像是雨点一样的落了下去:“胆敢乱我军心?”
“汉军本已将我等生擒,连日拷打刑讯,今早突就放了我们?那时我便料到,汉将就是让我等来扰乱军心的。但我能如何”
“呃”的一声,也骨吐出一口血,任凭窦领在他胸上捶打,竟又笑了起来,“大兄,逃吧,不然就连仅剩的这一万儿郎,也得尽皆葬送予这金壕关下”
窦领忽的一僵,拳头竟就落不下去了。
至此他才看清,也骨的那一口白牙,竟然一颗都已不剩?
他真的遭受过拷打?
若是授二弟之意来此为间,也骨怎会愿受如此酷刑?
“大人,又有十数骑自关道而来,皆为众部之俟利发、吐顿并称并称诸部皆已被汉军所破”
“大人,汉军正依河道攻来,如同长龙,不见尽头。但人马皆披白麻,从未见过”
“大人,关内汉军已至五里外,各分两部,一部向南,似是欲阻尉迟大人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