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定无幸理。故而旅帅才笑的这么嚣张。
但营主丘敦却眉头直跳。
果真如大人所料,汉军十之八九会拼死一搏?
“传令鸣号:矢锋偏北,避其锋芒……敌军前锋但近五十步,各队依次开弓……”
旅帅满脸不解,急声叫道:“军主,为何?”
“安敢阵前疑将?”
丘敦咬着牙,狠狠的一鞭就抽了下去。
虽然二人均在奔驰当中,但丘敦的鞭梢就如一条长着眼睛的灵蛇,避开铁盔,准准的抽了在旅帅的脸上。右颊登时被抽了一条血印子。
“你忘了出阵之时,大人是如何交待的?”
旅帅心中一凌,怒气消散了大半。
以虚就实,以实就虚!
大人分明就是不想直接开战,而是要等彻底探明汉军虚实再做定夺。
若再深想:一营附离军堪称大人的命根子,折了一个,怕上都能让大人心疼好几天,怎会轻易于此与汉军火拼?
即便要火拼,也该是那几营召附的部落兵……
旅将急声应道:“属将不敢!”
“行令!”
“是!”
亲兵用力的一抽马股,战马猛的加速,数息就奔到了十数排之前的矢锋。
几声呼喝之后,似是无形中遇到了一堵铁墙,似钢铁洪流般的附离军突然间偏转了方向,前军往左急折四十五度,斜斜向北插去。
两军已然相距不足一里,即将接战之际突然变阵,附离军却整齐的像用尺子划过一般,不见半丝紊乱?
可见其精锐……
“将军,敌军突然换阵,由火阵突变牝阵,冲向我军右翼……”
附离军竟然怂了?
心中如有一颗巨石落地,一股郁气自慕容亮的口鼻中喷出,发出丝丝嘶鸣。
亏慕容氏世居北镇数十年,与柔然交手无数次。自己一时畏惧,竟忘了柔然人“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循走”的作战原则?
若无十全把握,柔然骑兵从不予汉军贴身肉搏,不管面对的是骑兵还是步兵……
暗暗羞愧之余,慕容亮禁不住的惊出了一身冷汗:若方才稍有迟疑,不敢做出以命搏命、玉石俱焚的姿态,附离军定会由虚变实,如刀一般插入己阵,麾下两营瞬间就能被其割的七离八碎。
万幸……
“传令矢锋,略向南偏,攻其左翼边角!”
随着慕容亮喝令,前军错了附离军的中锋,往胡骑突然折向而形成的那个角上冲去。
一如方才,依旧像商量好的一样,双方齐齐变阵,而且变的还是同一阵形。不过镇军不如附离军这般善于控马,怕乱了阵形,因此汉军折向的角度很小。
若从高处看,未变阵之前,两军就如两条即将撞在一起的利箭,就如这样:→!
变阵之后,原本笔直的锋支飞快的被掰斜,各向左右一偏,就如这般:?
附离军与镇军就隔着三十四步,虽未交锋,但刚一近前,仿佛杂耍的艺人敲响了腰鼓,“绑绑嘣嘣”之声不绝于耳。漫天都是箭雨,来回乱飞。
蠕骑人马皆甲,即便汉军开弓,三四十步的的距离与挠痒痒没什么区别。但因胡族制弓技术太差,虽卯足了劲拉弦,但同样未对汉军造成多少损伤。
两军声势虽大,声如闷雷,烟尘冲天。但错锋奔过之后,均是无几骑折损。
仿佛已生出默契,等两军队尾堪堪错开,一声角号和一声金锣同时响起。镇军和附离军的前锋又一转向,拐了个大弯,各自向后奔去。
前后也就一刻左右,慕容亮的两营依旧回了方才的位置。附离军却在两里外站定。
哈哈,竟然不冲了?
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有本事你就来,拼个渔死网破!
“我为牡阵,贺拔为牝阵,进!”
慕容亮大喝一声,竟又一马当先,冲向附离军。
副将惊的头皮发麻。
将军莫不是疯了,竟是要得理不饶人?
你士气再高,但我为轻骑,敌皆重甲是不争的事实。万一将附离军逼急了,他真和你火拼怎么办?
但慕容亮已然催动了战马,前军号旗紧随其后,便是想拦也已拦不住。副将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杨钧站在一处小丘上,看两营镇军如洪流一般一往无的冲向附离去,不由的感慨道:
“果然如李郡公李承志所言:六镇虽处北地,经年与柔然接战,因此民风彪悍,人人尚武。这数十年积累,定然人才辈出……
我原本不信,但此时看来,慕容亮虽只是怀朔镇一介军主,但见识、气魄、决断竟皆不输于元鸷之流?”
围在沙丘四周护卫的便是百余杨氏亲兵,幢帅则是杨钧的从侄堂房侄子、堂兄弟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