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恨不得扑上来咬元恪几口。
破天荒的,元恪突就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悲声唤道:“六儿,莫要胡闹,到朕身边来朕亏欠你的,来世一定补偿你”
“不绝不”
元悦满脸都是泪水,斩钉截铁的摇着头,“哪怕元怀下一刻就会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弟再不想忍了”
“你我乃亲兄弟,孤又怎会害了六弟?”
元怀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刚要狂笑两声,眼睛突又一亮。
“哈哈王中尉?良臣择目而栖,良臣择主而待好好好好”
王显缓缓走到元怀身边,满脸愧色的对着元恪抱了抱拳:“陛下,臣得罪了”
直到这一刻,李承志才彻底死了心。
若说自己是皇帝第一心腹,但也只指今日。顶破天,也只是自舍命救驾之时起。
而王显,已整整做了皇帝二十余年的心腹,甚至得从元恪还怀在娘胎之时算起。
连他都叛了,便表明,皇帝没有任何后手
要死了?
死就死吧!
说不定一睁眼,发现只是做了个梦
可惜了,都还没尝一尝,做皇帝是什么滋味?
心中猛的生出一股豪情,李承志举刀一指,高声笑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元怀,于忠,李某在此,有胆来杀”
老而不死是为贼!
一群老臣个个都活成了人精,李承志能想到的,他们自然也能想到。更清楚王显叛节意味着什么。
至此,心中再无半点侥幸,个个脸色灰白。
难能可贵的是,却再无一个动摇,没有往前迈出半步。反而个个执刀在手,满脸死志。
“好词!”
崔光边抽着刀边讥讽道:“不尊老的无耻小儿,怎不提醒乃翁,竟有如此至理名言?该是老夫说才对”
刘芳也附和道:“并非无耻,而是无知,都要死了,竟能笑的出来?”
“有何不能笑?唯死而已”
李承志轻声叹着,脑中有如走马灯,回想起了穿越以来的所有过往。
到这最后一步,与自己关系最为亲厚,且能陪着自己一起死的,竟是高英和元恪?
目光掠过皇后,他微微一叹:穿越一遭,竟唯独与这女人有了肌肤之亲?果真是造化弄人
倏忽一转,双眼又落在了皇帝脸上,脑中浮现出与皇帝相处时点点滴滴。
扪心自问,他虽对皇帝不差,皇帝却也待他极好。与之相比,未翻脸之前的胡保宗也罢,之后的达奚也罢,都好像差了许多?
转来转来,寥寥几个朋友,竟就与皇帝的情谊最为深厚。而最终却阴差阳错,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罢了!
“你我君臣相识不足一载,但相得益彰,如松萝共倚。某以为,若非你为君、我为臣,你我当为挚友可惜了!”
不知是不是已知必死,心绪难平,李承志眼中竟泛起了泪花,“十日前,某舍命救你,让你多活了十日。今日再拼着一死,保你死在我之后,也算是对的起你了保重!”
“哈哈怪不得你从不怕我,原来自始至终,你都未将我当做皇帝?”
元恪咧嘴笑着,泪水却如泉涌,“逆臣,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没看错又怎样?”
李承志长声笑道,“若是有缘,黄泉路上再做朋友吧随我杀”
就如炸雷,李承志一声暴吼,一个“杀”字堪堪出口,双手执刀,一只脚都迈出去了一半,突觉身后一紧。
皇帝紧紧的拉着李承志的后襟,低声吼道:“逆臣退”
后面就只有一道石墙,已是退无可退,你让我往哪里退?
猝一抬头,就如变戏法一般,殿角处的石柱上,竟悄无声息的开了一道门。元晖就如鬼一般的钻了出来?
手中好像牵着一根绳,轻轻一扯,皇帝身下的御榻竟动了起来。
只觉脑中阵阵空白,李承志双眼直往外突。
就在此时,地道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吼:“殿下、于领军宫外突然来了两路大军,自东掖门和西掖门攻来,已然撞破了城门”
元怀和于忠骇的脸色发白,目眦欲裂:“大军?元嘉、高肇皆在殿中,哪来的大军?”
“不是太尉与司空,打的是任城王和中山王的旗号看阵容,应是中军与虎卫”
元澄、元英?
于忠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过去。
入殿之时,见元澄不在,他确实也狐疑过。但思及任城王素及不受皇帝信任,以为元恪并未召他。不想,竟被皇帝留做了后手?
这可是三朝元老,元恪登基时的次辅。要政绩有政绩,要战功有战功,贤名比之元勰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有元英,百战百胜,堪称大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