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八九,是刺中了什么脏器:而这地方,应是肝脏
李承志的脸色白上加白,瞬间,额头上就渗出了一层白毛汗。
“哎,朕就知道会是如此”
不知是否早就料到已无多少时日,皇帝竟无多少惧色,拍了拍面如死灰,呆如木鸡的李承志,轻声叹道:“朕都不怕,你怕什么?都说了恕你无罪
扶朕起来,予朕代笔宇文福,元熙,你二人做个见证。嗯将长公主、显姿、胡氏也唤来”
皇帝竟要留遗诏?
放屁!
你当我趁乱逃不出这皇宫,还是当我逃不回河西,何需让你下诏恕我无罪?
你要死了,爷爷以后怎么办?
还争个鸟毛的天下,等着被胡氏赶尽杀绝吧
毫无缘由的,李承志的心中像是火山爆发一样冒出滔天般的戾气,更是疯了一样的将本要跪到皇帝面前的元熙一脚踢了个跟头,指着皇帝就骂:“元恪,皇子都未出生,你怎就甘心?爷爷还就不信了刘腾,爷爷的药箱呢?”
刚刚奔到殿门处的王显、徐謇,并一众医官如风中凌乱,集体石化。
李承志疯了?
刘腾又气又急:“陛下危在旦夕,愣着做甚?”
王显哆哆嗦嗦的往里一指:“李李承志他”
他个鸟毛?
若非李承志,陛下此时尸体都凉了,还有你们什么事?
至于他竟直呼陛下名讳,更敢给陛下当爷爷先救治陛下,等以后论他的罪,乃至砍他的头也不迟。
抬起老腿踢了王显一脚,刘腾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提着药箱抱着药酒的小黄门:“快快给李侍郎”
见李承志急的满头大汗,更如失智一般的喊出了“爷爷”,皇帝不但没恼,反而生出了几丝暖意。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
此时的李承志,后背上的利刺都还未来得及拨,血已然湿透了衣衫,每挪一步,脚下就是一个血脚印。但就如感不到疼,反而满心、满眼都是他这个皇帝
与其相比,只顾自身的胡充华等人何其令人心寒?
李承志越想越怒,胆子也越来越大。理都不理已到案前的王显、徐謇等人。自顾自的扶起了皇帝,给他灌着药酒:“当日也是这般,胡保宗已然认了命,但依旧被臣救了过来陛下且信臣这一回”
“朕不怕死!”
当然知道你不怕死,与其相比,你比当初的胡保宗硬气多了,莫说喊疼,竟连牙都不呲一下?
暗暗佩服着,李承志一僵,脑中闪过了一道灵光:“陛下不疼?”
皇帝咽下了一口药酒,坦然道:“初时疼极,但此时已弱了许多”
怪不得你谈笑自若,说了这半天废话,精神却不见半丝萎靡?
而伤口之中流出的,也是黄水多,血水少?
真要刺中内脏,这都多久了,即便没死,也吐血昏迷了,皇帝的神智却比自己还清醒?
那黄水都流了一大滩了,都已想到铁刺可能刺中了肝,但怎就没想到:皇帝得的是肝硬化,肝脏会变形,会肿大,更会长出假的肝叶?
这根铁刺,十之八九刺中的是皇帝的假肝
“呵呵呵呵”
李承志就像神经病一样的笑了起来,正当众人不解之时,他手一伸,“噌”的一下就拨出了那根铁刺。
谁都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手,看到足有近尺长的铁刺,王显魂都要吓掉了:“你疯了?”
之前刺入陛下腹中的铁刺,怕不是有三四寸之多?
不拨还好,说不定还能多活个一时两刻,能交待些后事。但这一拨,怕不是得就地咽气?
“中尉噤声”
徐謇低喝一声,瞅着元恪胸下的伤口,双眼直放光。
皇帝此时的症状,按理说应是要喷血的。但莫说喷,渗出的血迹都不见多,黄水倒是冒出了不少?
李承志平日里何等谨慎小心,救治皇后时口口声声称没把握,不也照样救了过来?
怪不得他今日一反常态,当仁不让,原来是有把握?
莫说徐謇,皇帝都愣了:不但没流血,竟好像也没多疼?
看插在李承志背上的那半根笔管还在不停的往外滴血,再看他打开药箱,一药一样的摆放着药瓶、棉纱、刀剪、针线,手都不抖半丝,皇帝又是感动又是佩服,急喝道,“徐謇、王显,还不速予李承志医伤”
“臣穿着内甲,应未刺多深,劳烦医令,拨出了就行”
徐謇经验老道,自是看出血虽流了不少,但只因笔管中空所致,握着笔管,用力一拨。
是只特制的竹管,尖头很细,刺进去了约有寸许,对李承志而言,只多算是皮肉伤。
皇帝压抑着激动与悸动,故作轻松的笑道,“今日若是得幸,朕赐你铁契”
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