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抱着元恪,单手提着女道士,长身而起,用力的朝下一掼。
女人独特的惨叫声响起,又戛然而止。女道士头朝下,脑袋狠狠的撞到石砖上,“喀嚓”一声,脑袋竟折到了背后。
直到此时,宇文福才姗姗来迟,提着刀站在李承志身前,上气不接下气的吼道:“护护驾”
元熙就跟吓傻了一样,直愣愣的盯着插在皇帝左胸下的那根铁刺,狂抖不止。
李承志用脚勾起御案,挡在自己与皇帝面前,边往后急退边吼着元熙:“你愣个鸟毛”
元熙一个激灵,提着刀奔了过来。
殿中乱的就像一锅粥:一堆贵妇、嫔妃用力的尖叫着,就数胡充华叫的最狠,恨不得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死了我要死了”
几个太监、宫娥、并剩下的四五个和尚道士早骇的面如土色,不知所措。
守在殿外的禁卫才奔了进来,看到抱在李承志怀中的皇帝满身是血,竟吓的跟冻住了一样。
宇文福如梦初醒:陛下,遇刺了?
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白的如同殿外的雪地,哆哆嗦嗦的指着还剩下的和尚道士:“杀杀了”
“放屁全部绑了,留活口”
穿着内甲,那笔管应该刺的不深,背后的痛感也一阵弱过一阵。李承志只当无碍。
但可能是肾上腺素极速飙升的缘故,他不但没慌,反觉无比亢奋。思维更比平时快了好几倍。
李承志已抱着皇帝退到了墙下,将皇帝放倒御案上,又朝元熙吼道:“率禁卫守在案前,至三公入殿前,但有人靠近,格杀无论”
又猛一回头,盯着宇文福,“非常之时,莫怪属下出言无状,越俎代疱:还请将军下令,将殿中诸人就地擒伏,不得有半个走出清泉宫”
说着又一指急奔而来的刘腾:“寺卿莫慌,先令黄门速速将下官的药箱拿来,多抱几坛药酒,再传御医另令宫中羽林、虎贲闭锁宫门、隔绝内外暗传三公与颍川王、汝阳王殿下入宫切记,只说何处突的起了战事,陛下大怒,故而急召,此处之事莫要声张”
口中连吼数声,李承志小翼翼的剥着皇帝的衣衫,低声宽慰道:“陛下放心,只是只是刺破了些皮,有臣在,定无大碍”
定无大碍
你这逆臣平日何其的胆大包天,此时,却骇的声都颤了?
元恪看了看小腹处的那根铁刺,感受着腹中如潮水般袭来的巨痛,惨然笑道:“你很好”
说了半句,他又悚然一惊:“胡充华呢?快先救她朕已无幸理,先救她”
救她个鸟毛?
若不是这女人,何来此时之惊变?
若非她非要听经,刺客怎可能混进宫?
若非她突计,让自己做什么豆花羹,而是好好守在皇帝身边,就是再来十个刺客,也别想近皇帝身前三尺。
若非皇帝救她心切,莫要遣走元熙,也绝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还有,若非她妹妹胡仙容阻在途中,千钧一发之际,自己也该赶到了
回头一看,胡充华才似回过神,哆嗦着双手,又是摸头,又是摸腹。最后摸到流血的小臂,又尖叫了起来,仿佛马上就要死了一样。
就如这般,这女人自始至终却都没往皇帝这边看一眼。李承志肝火直冒,都没经过脑子,竟就问道:“你当初瞎了眼,为何会娶这样的女子?”
话刚出口,连李承志自己都被骇了一跳:失心疯了?
见胡充华上窜下跳,元恪猛松一口气,又气又笑道:“你个逆臣”
稍稍一顿,他看了看依旧插在李承志背后的那根笔管,怅然叹道,“今日的你,委实让朕刮目相看:没想到,胆大竟有这般好处?不错,真不错”
皇帝指的不是李承志舍身救驾,而是命在旦夕,山河倒悬之时,李承志竟比他这个皇帝的反应都要快,第一时间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安排?
其余不论,就只急令禁卫隔绝内外这一点,就让皇帝说不出的欣慰:这是在防备他万一驾崩,消息走漏后,京中会大乱,甚至是天下大乱
别怀疑,九成九会发生:谁让皇帝的儿子还没生下来?
“也莫要担心,便是朕真有了万一,一时半刻应是死不了的,待元怿等人入殿,朕自会传旨,恕你无罪”
李承志凑到伤口处闻了闻,除了肝水特有的苦味怪味,及少许的血腥气,好似再无异常,他先是稍松半口气。
至少证明,这刺上无毒。
而后小心翼翼的揉压着铁刺周边的皮肉,边随口回道:“陛下还是少些说话的好,也好省些精力,稍后配合微臣疗伤当日之胡保宗,伤的比陛下此时重了数倍,不也被臣”
“救过来了”四个字即将出口,李承志一个激灵,僵住了一样。
揉压伤口之时,那刺至一半的铁刺,竟然不怎么动?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