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
想什么好事呢?
不等他张嘴,元雍就斥道:“慌什么?我元思穆再不堪,也做不出背刺舅兄之事。还是舅兄主动找我,坦言此事,又授意孤来寻你”
李承志怅然一叹,当即就信了七八成。
高肇素来老谋深算,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奇怪。
高湛过于朴实,还真可能看不住这座金山。李承志又太忙,琐事太多,不可能日日只照顾高湛。所以高三儿说不准就会被人算计。
再者以高氏之富足,虽比不上元雍、元琛,但也没穷到哪里去,赚不赚这钱都在两可之间。与其招祸,还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高肇此举,一则留点香火情。他离京后,可请元雍照看高氏上下。主要则是,为李承志搭桥牵线
扪心自问,高肇对他相当不错了。而他倒好,一纸婚书一拖再拖!
李承志感慨道:“即是司空交待,下官自当遵从。”
“如此才好!反正时日尚早,具体如何,开春再议也不迟,孤也不催你”
元雍眉开眼笑,“左右顺路,正好送你回府!”
如此殷勤,李承志倒不自在了,连忙拒道:“多谢殿下好意下官的马车还在宫外棚下,总要牵回去!”
“由你!”
元雍无可无不可,见李承志下了车,又保证道,“且放心,四十五万金,最迟入夜就送你府上!”
“怎敢信不过殿下?”
李承志满脸堆笑的拱了拱手。
直到马车走远,他才回过味来:只有四十五万金?
其中可是还有自己已付给元雍的十五万租金的?
这个老贼,什么时候都不忘算计
突降大雪,府中各处只能暂时停工。家中无事,今日驾车的就换成了李亮。
李承志没有进车厢,只是戴了件遮雪的帷帽,与李亮并排坐在了车辕上。
边走边聊,马车不知不觉就出了内城。
则出了广莫门,也就走了数十丈,耳边突的传来“咣”的一声。随即便听一声洪亮的佛号:“阿弥陀佛!”
声音传自印玄寺,应是修持的僧人下了早课。
见的多了,李承志也了解了一些。这个年代的佛号可不是乱喊的,大乘教徒呼“阿弥佛陀”,指无量佛。小乘教徒呼“弥陀佛”指可量佛
透过面纱,李承志瞅了瞅寺中那近六丈高的佛塔,疑声问道:“只是半年,就修了如此之高,好似还未完工。也不知道用来放什么?”
“无非便是高僧舍利或是金像!”
李亮回了一句,又狐疑道:“但不知为何,自仆来京之后,极少见这凝玄寺大开山门,广迎信徒。也不知何来这般雄厚的财力,大动土木整整半年”
“还能为何?皇帝不喜大乘,禁他开坛讲经,故而才这般冷清。但莫忘了,这白眉可是前任昭玄大统,徒子徒子无数,信徒一大堆,想要钱还不简单?”
李承志指了指一里外的府宅,“便是贾璨,身为正五品的尝药曲御,称得上皇帝之心腹了。不也差点被老和尚割了韭菜?”
“竟是大乘?”
李亮奇道,“不知与泾州的刘慧汪、刘慧真有无干系?”
“你也真敢想?”
李承志嗤笑道,“今帝登基之前,十家佛寺有七家信的是大乘,不然何来好一派大乘气象之说?举国何止百万寺,按你的说法,岂不是全成了反贼?莫要牵强附会”
“牵强附会”四个字刚出口,李承志自己倒先愣了。
元怿笑称众臣围着火炉跪坐,有如祆教拜火之时他才想起来:除了儒释道,洛阳还有乱七八遭的教一大堆。为了争抢信徒,今天你学他,明天他学你,怎么时髦,怎么吸引信众怎么来,乱像纷呈。
包括这印玄寺,已经拜了好长时间的火
“我怎忘了,从哪日起,这些和尚才半夜不念经的?”
“好似是停了制冰不久”
李亮稍一思索,猛的想了起来,“仆记起来了,应是八月丁未八月初六,府里的八口井竟同时干涸。恰逢当天夜里,印玄寺的和尚竟未拜火念经
老倌儿李协还曾戏言:莫不是隔壁的这伙贼秃作了妖法,才让井干的”
此事李承志有印象,只干了一个多时辰,井里的水就满了,跟变戏法似的。
李承志当时断定,应是什么原因导致地下水位突然下降所致。
但这与和尚突然不拜火又有什么联系?
脑子里仿佛冒出了一根线头,却怎么也抓不住?
正当他苦苦思索,突听远处一声大呼:“郎君郎君,家主入京了,就在府上”
抬眼一看,似是李聪,正使劲的催着马。
父亲来了?
李承志大喜,狂催着李亮:“快快快”
数月不见,李始贤清减了许多。原本似怀胎六月的官肚早已不见,两腮消瘦,且黑了不少。
但人却精神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