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觉的撑不过三招……
元演就跟冻住了一样,那句“完了”的惊呼好像还飘在耳边,没有散尽。而场中的局势却如翻天覆地。
仿佛活生生的见了鬼,元演猛的一个激灵:“又是这一招,竟能这般用?李承志叫他什么……什么肘?”
元渊轻轻一叹:“霸王肘!”
常人自是没有机会见识李承志的武勇,但元渊与元演却不同。
一个是虎贲中郎将,一个是虎贲卫将,时不时就会侍驾,护卫皇帝。
那段时日,元恪和李承志卯了劲,变着花样的为难李承志,又是赛马,又是比箭,角抵互搏自然也没有落下。
元渊与元演亲眼见过:只是一肘,近两百斤重的大汉被李承志顶的双脚离地,飞身倒退。好在李承志提前警示,让其穿了胸甲,不然也是如眼前这般下场。
元士维能想到让李承志以一敌多,皇帝又怎可能想不到?
以一敌二之下,李承志完胜。
至于再多……李承志坦然,他若想胜,只能出杀招!
只是比试,又非战场搏杀,皇帝自然做罢了……
果然是杀招?
李承志竟有飞起来用肘砸人面门、将人掼倒在地再用肘击的招数?
能砸断胸骨,自然也能砸塌鼻骨。若第一个大汉反应稍慢些,此时估计也已是生死不知了……
“不应该啊?”
元演盯着李承志倒吸着凉气,“一月前见他与两个羽林比试,好似都无这般大的力气?”
元渊眼神微动,看了看李承志稍显臃肿的身体。
飞升直扑的那一刹那,元渊无意中看到,李承志的袖口处好似闪过了一道亮光?
他稍一沉吟,不动声色道:“看就是了……”
元演心神激荡,并无细想这句话中藏着隐意。只是嗯了一声,又往场中看去。
李承志长身玉身,风轻云淡的看着剩余的三个高车虎士。一阵微风吹来,吹着儒衫轻轻摆动。再加一付好皮囊,好一个轻盈潇洒、超尘脱俗的翩翩公子。
“骚包!”
骂了一句,元演又侧目看向另一边。
昏死的依然在昏死,伤了鼻子的那一个依旧血流不止,只是撕下了一截衣袖,匆匆包扎了一番,仿佛蒙着面巾的贼。
看其装扮古怪,李承志本能的多看了两眼。别说,被砸塌鼻子的这一个长的还挺俊俏,年岁也不大,至多二十出头,相貌带着典型的混血儿的特征:虽是金发深眼,但眼仁却是黑的……
其余两个一左一右,三人呈品字型,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李承志。
眼中虽有惊疑,更多的却是狠厉。
看到这二人眼中的凶光,李承志突的有一丝明悟:今日怕是不死不休了……
左退往前一迈,李承志蹬了个弓步,朝三个大汉招着手:“来!”
三个高车虎士瞳孔猛的一缩。
六只眼睛紧紧的李承志,口中却叽哩咕噜的说起了话。
声音不大,李承志勉强能听见……但问题是,他听不懂高车话……
越说语速越快,越说三个人的表情越激动,就好像吵架一样。
李承志有些不耐烦:“到底打不打?”
三个人猛的停了下来,砸破鼻梁那一个却朝着李承志一拜:“属下已知非李旅帅之敌手,甘拜下风?”
什么意思?
在李承志惊讶的目光中,金发虎士做了个揖,竟施施然的朝外走去?
竟然认输了?
李承志大喜:四去其二,更没有输的道理!
剩余两个虎士气的脸色涨红,对着离开的那一个大骂不止,李承志依旧听不懂,但能猜的出来:无非便是叛徒、懦夫之类。
鬼使神差的,李承志喝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少年停下脚步,回身应道:“属下斛律金!”
斛律金?
李承志的脑海中划过了一道光:洛阳之战中,高欢于宇文泰双方阵兵近三十万,大战于邙山之下,金墉城外。怕不就是脚下之地?
若非斛律金奋不顾身的营救,高欢差点就被宇文泰手下名将,后任北周八大柱国之一的李弼生擒,哪还有之后的北齐?
而李弼此时才只十六,也在李承志麾下,此时就站在阵外,盯着李承志飘逸潇洒的侧影,眼中直冒小星星。
像是牙疼,李承志猛吸一口凉气:先是李弼,后是贺拔允,如今又是北齐名将斛律金?
好像还有一个姓尔朱的,也不知是尔朱荣的子侄兄弟还是族人。
自己手下怎么尽出名人?
也怪他自己,光顾着防备一众元氏子弟了,竟没顾得好好研究研究旅册?
心中感慨,李承志朗声吟道:“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这首诗是高车族民歌,何时成诗不知,但史载,就是斛律金翻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