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方、翟清两兄弟皆是武艺精通之辈,且随父参与过钟离之战,与敌搏杀过。
并非如寻常权贵子弟,名曰随征,实则被保护的无微不至,怕是连敌贼长什么样子都未见过的样子货可比。
不然之前并无交集,为何一毛遂自荐,元谳就应了他兄弟二人的演战之请?
李承志怅然一叹:“是你自己挑的,死了莫怨我!”
李聪咧着嘴,呲着牙,笑的好不开心:“怎会怨到郎君?且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眼见元渊唤来文吏,立了文书,李承志签了大名用了印,元演却无计于施。
“中郎,就任他们胡闹?”
元渊眼眸微动,轻声道:“就如那似稚子般的李氏仆臣所言: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尚未个鸟毛?
其余不知,反正这残了一只手的瘦猴,九成九是死定了。
也不知李承志是怎么想的,竟让其打头阵?
若是将骑与射分开,自是指赛马与射箭。可要连在一起,那定是马战无异。
左手被洞穿,自是无法开弓,李聪便连箭都未带。由几个家臣帮着披了全甲,只挚着一根丈余长的马槊了马。又让李睿帮忙,用皮索将左臂连于马鞍之。
李承志亲自端了一碗酒,递至嘴边,边喂李聪边叮嘱道:“切记:只可智取,莫要力敌!但凡脑中生出冲动之念,就想想你予泾州的妻儿,你予河西的小妾……”
李聪的眼睛猛的一突。
不是他突然听到老婆、儿子、小妾等如何,而是……伤口竟然不疼了?
不但不疼了,胸口更是生出无尽的毫气,无边的战意。只觉天地下,就该惟我李聪独尊,心中甚至萌生了一丝冲动:就是对郎君,他李猴儿此时也绝对有一战之力……
“这是何药,竟有如此奇效?”
看其眼中精芒四射,哪还不知是药效发作了,李承志照头就是一巴掌:“莫要狂妄……此药虽能即时止痛,但也有乱人心智之效。是不是觉的此时力大无穷,自以为可生撕虎豹……”
李聪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却不想又挨了一巴掌。
“蠢货,全是假像好不好……真敢冲动,就等着丢命吧!好好想想,但凡有个万一,你老婆小妾日后被李猿儿睡,儿子闺女被李猿儿打的场面……”
却不想李聪竟当了真,很是认真的看了看李睿:“若我活着,当然不能。若我死了,自是不能便宜外人,故而父母、妻小等,就拜托兄长了……”
李承志听的直呲牙,恨不得把李猴儿拖下来打一顿。
“信不信我将你婆娘配给别人?”
自是知道李承志在吓唬他,李聪郑重的抱着拳:“郎君放心,仆定会谨慎待之……”
看李承志再无交待,李睿牵着马,将李聪领入校场。
盯着不远处的翟清,李聪咬牙切齿道:“知不知他并未伤我,我却独独选他?只因那翟方害我,皆是此僚之故:这王八一直在其耳边聒噪:杀了那瘦猴,杀了那瘦猴,才使翟方欲置我与死地……与之相比,此贼更可恨……”
“便是想报仇,又不想牵累郎君,也不该如此冲动,贸然中了那元士维的激将之计!”
看着李聪包着药纱的那只手,李睿低声劝道:“千万莫以为成了残废便自暴自弃,以郎君之能,不一定就医不好你……”
被兄长窥破心思,李聪心中一虚。
之前,他还真就是这般想的。但被郎君喂着喝了一碗酒,感觉连李承志都不是自己的敌手,又怎会想着自杀?
“兄长多虑了……”
李聪干笑一声,“即便残了,开不得弓,提不动枪,但至还能替郎君养马,我何需自暴自弃?”
李睿叹道:“但愿如此,莫要大意!”
“兄长放心!”
李聪双腿一夹,马儿当即撒开了蹄,朝翟清迎去。
“呔!”
足还离着十步,翟清猛一声高喝,李聪下意识的停住了马。
“区区奴仆之流,也敢在阵前扬威,羞辱我等?可恨翟方大意,没手刃了你这狗贼。老天有眼,也怪你这狗贼自大,让某等到了机会?受死吧……”
任你如何聒噪,我只当是放屁……
看着那道身影,明明高大彪壮,但在李聪看来,却弱的像一只蚂蚁?
想到李承志的交待,李聪用力的咬了咬舌尖。随着一股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心中的亢奋与冲动压下去了几分,脑中更是清明无比。
与平时比,感知与反应何止敏锐了一倍,好像连翟清露于面甲之外的胡须都能数清楚?
李聪自忖,下一刹那,那翟清是会举枪、还是开弓、更或是催马迎来,他都能断个**不离十。
果真是奇药,日后定要向郎君多讨一些。
“屁话真多,你到底打不打?”
口中喝骂,李聪单手挚枪,直朝翟清冲去。
翟清都已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