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月内诸事,准备列个条呈,明日朝时呈于皇帝。
正各自伏案疾书,突听咚咚咚的几声臣响,震的窗纸都哗哗哗的抖动个不停。
刘芳抬起头来,狐疑道:“李承志又演乐了?”
“宫中两位贵人皆有恙在身,他哪有这个闲功夫?”
调侃了一句,崔光一顿,“还真就是鼓,但并未闻金锣之声,定非城之战鼓……”
稍一累索,崔光眉头猛的一皱:“莫不是午门外的登闻鼓?”
刘芳竟有些恍然。
崔光不提,他都想不起来,朝城外还有这么一个东西?
有生之年,竟能碰到登闻鼓被敲响的时候?
即便不是发生了惊天动地之事,估计也小不到哪里去……
二人皆是一叹,刘芳又交待着给事中与辩章郎:“有人来告御状了,速秉予陛下,并传请三司……”
两班皆是急声一应,随即便入宫的入宫,出城的出城。
少将,宫门禁卫便带着敲鼓之人入了殿。等看清来人的长相,众臣皆是一愣。
又黑又瘦,身高也就堪堪五尺,若非颌下蓄着短须,都以为是个还未长大的稚子。
众人还在打量,李聪腾的一下就跪了下去:“官爷,草民冤枉……”
……
不多时,给事中便奔至式乾殿。
皇帝正在和于忠下棋,闻言好不惊奇。
哈哈……竟有人敲响了登闻鼓,要告御状?
自先皇迁都洛阳,将登闻鼓置于午门以来已有二十余年,皇帝就没听这东西响过。
若不是给事中来报,他都忘了有这么个东西在?
元恪本就好刑狱诉讼,闲瑕时动不动就会跑到廷尉断案,而且水平还不差。此时一听,哪还能坐的住:“摆驾!”
就隔着一宫城,连皇宫都不用出,极是近便。也就刚将李陪问了个大概,皇帝就到了。
自知事关重大,且十之**是己方理亏,李聪哪敢告刁状。只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不偏不倚,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元恪都愣住了。
堂堂宗室之后,郡王之世子,竟敢见财起义,谋财害命?
关键的是,不但未谋到不说,百城门禁卫,竟被区区一介妇人杀了个人仰马翻?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莫说皇帝,但凡殿中还能站着喘气的,无不惊的目瞪口呆。
就只有崔光听的最是真切,就跟便密一样,五官都拧在了一起:“你方才讲,你是谁家仆从?”
“秉官爷,小的为祖居李氏之后,我家郎君乃太史监候星郎李承志……”
皇帝双眼猛的往外一突:“谁,李承志?”
“正是!”
元恪都不知是该怒还是该骂。
这一家是不是天生就和京城犯冲,但一入京,必生事端,且一次比一次的动静大?
李承志也就罢了,打的只是一群道士,连乌合之众都算不。但这当娘是却如此生猛,百禁卫竟不是其一合之敌?
元恪猛的冷笑道:“都宣进来……朕倒要好好看看,到底是朕的宿卫尽是一窝草包,还是这李氏母子皆是天将下凡、霸王转世,天下竟无人可敌?”
皇帝很少有这种冷言冷语、暗含讥讽的时候。众人便知,皇帝是真的怒了,就连刘芳崔光都是心中一凌。
想想也对:这可是一百弓马娴熟,刀弓齐备的禁卫?
便是一百头猪站在那里不动,也要杀好一阵吧?竟就在须臾之间被一个女人杀的溃不成军。连主将都被生擒?
与之相比,到底是元义见钱眼开,还是李氏仆臣诬告,都已算不那么重要了……
于忠嘴里直泛苦水,心里快把江阳王的祖宗十八代都要操翻了。
若换成旁人,听着就跟笑话一样:堂堂世子如此利令智昏,竟在宫门下明抢,莫不是失了智?
但换成元义,于忠当即就信了九成。
只因这父子二人就没一个好鸟。
孝文年间,广阳王元继镇抚安宁四镇,主事安抚高车部落。但别说安抚,他镇抚不足三年,四镇的高车人竟叛逃了近六成。
有部落首领逃至京中才知,无论灾年丰年,也不官大小,但凡长四条腿的,元继就要收一条腿的税……
好在元宏宽仁,只是免官除爵。如果换成冯太后或元恪的手里,哪还有他的命在?
元恪登其时,元继因拥立之功而复起,拜青州、恒州刺史,后又因贪腐被御史弹劾。元恪念起有功,并未惩处,只是调入京城转任度支尚书。
再然后……好家伙,差点没把国库给搬空……
元恪还是念其拥立之功,饶了他一命,只是尽除官爵。元愉造反时,元继因告发有功,去年又再度复起……
元义也一样。先因军中任司马时,向职下索贿被免。后由于忠调于禁中宿卫,又因强抢民女,差点被砍了脑袋。不然何至于堂堂郡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