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是什么性情?
看似温和,实则冷厉。但凡涉及到大是大非,便是血脉至亲,该下狠手的时候也绝不会有一丝心软。
就如胞弟元怀,只因元恪疑他年少,可能会被人蛊惑夺他帝位,竟被皇帝随便寻了个由头,硬生生的囚在宫中数年。
高英明知这般闹下去,等待她的最终只有冷宫一条路,但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元恪啊元恪,你竟心狠如此?
一股悲意涌上心头,高英竟哭出了声。
高文君连忙挥手,暗示宫人退下。看皇后穿戴的甚是整齐,女官哪敢多言,匆匆一拜,急忙退下。
等闲人走尽,高英一声悲怆,一屁股就坐在殿阶之上:“叔父怕是来见侄女最后一面了?”
宫娥、女官退下时,高英才看到:殿外竟然站满了禁卫?
还有两个黄门,分明就是陛下身边的内给事,虽是阉臣,却极受信重。而这些紧跟着高肇到底是为了哪般,高英怎会猜不到?
高氏,怕不是要被抄家灭族了
高肇快走几步,与高文君合力将她扶起。又温声劝道:“殿下不至如此,也未到这般地步,殿下切宽心”
未到如此地步?
高英心中猛的生出一丝希望,直愣愣看着高肇。
高肇一叹,扶着高英坐下,又低声道:“今日早朝,司徒元怿呈奏,称立太子杀生母的祈制有违人伦,理应废除。臣还以为,朝堂必是哗声大作,骂声一片。却不想,自元雍以下,竟尽皆附议?那时臣便知,殿下遇刺,定与此有关”
这本是她给皇帝反复吹枕头风,并不止一次发誓定为元恪生下太子。好不容易才得皇帝应诺,却不想不但最终竟为别人做了嫁衣,更是成了敌人谋害自己,自己却连仇都报不了的凭仗?
胡氏?
高英恨的牙都快要咬碎了。
“臣事后细细一想,大致有了猜测:应是陛下追查刺客,才知胡氏有了身孕。而胡氏也是凭腹中胎儿之故,才敢做下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故此殿下莫要再怨恨陛下,皇帝也应是事后才知情的”
“有何区别?”
高英哭道,“若他顾念夫妻之情,明知是那贱婢下的毒手,却为何不但不替孤做主,反而要包庇胡氏,更是狠毒到连叔父都要软禁?”
夫妻之情?
高肇元声冷笑。
对于皇帝,对于这江山社稷而言,这四个字是何等的奢侈?
若是换做他,怕是比元恪做的还要绝?
“也是命数!”
高肇怅然一叹,“并未听闻陛下对胡氏有多宠眷,却能有兰梦之征怀孕,可见天幸之?”
便是心中悲凉无比,高英终是没忍住,俏脸猛的一红。
高肇此语分明是暗有所指。
高英善妒之名绝不是虚传:除了他这个皇后,后宫还有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等。
这四十个都是皇帝明媒正娶的老婆,除此外,还有各级女官、选侍、采女等。只要皇帝愿意,随时都能侍寝。林林总总加起来,后宫的女子何止上千?
女人如此之多,一月中皇帝竟足有一旬以上,是宿在皇后宫中的?
高肇隐意分明是:后宫佳丽三千,高英享尽皇帝独宠,但怀孕却不是她,而是九嫔之一的胡充华。这能赖的了谁?
高英却是有苦说不出。
一年中,他与皇帝欢好的时日,一只手上的指头都用不完
但这话怎让她说出口,说出去,又有谁会信?
见皇后牙关紧咬,脸色忽赤忽白,分明是有隐情。但高肇已然不想问了。
他怅然一叹:“事已至此,便是差强人意,也只能勉为其难!还望殿下不露圭角,不矜不伐,低调行事。如此,殿下方能保一世富贵”
高肇猛的一顿,脸色忽的一变,声音微不可闻,“也只有如此,才能保我高氏满门善终!”
一世富贵,满门善终?
刹那间,高英的脸白的就如一张纸。
元恪,还真有可能做的出来?
但我呢?
若我高英是能夹起尾巴做人的性子,又怎可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享尽皇帝独庞?
“呵呵呵”
皇后神经质一般的笑了起来,眼中尽是冷意,“叔父放心,孤理会得!”
但愿真能理会得?
此次事发太过突然,就连高肇都惊的六魂无主,便是想宽慰高英,也无从劝起。
再者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高肇更不敢耽搁。
稍一沉吟,他又劝着皇后:“殿下贵体欠恙,还是静养为宜,不可过于焦虑。且还有臣在,不一定就无转机”
说着,他又唤过高文君:“派人去唤李承志,就称我要问他皇后病情让他放心进殿,但需殿门大开,必须让殿外礼官、黄门、禁卫等看到,他在殿内何处,有何举动”
高文君应诺而去,高英却一头雾水:“此时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