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松一口气:“宣!”
“舅舅来了,必是有要事,且先缓一缓”
哪还识不破他的心思。高英幽怨的瞪了元恪一眼,无奈的放下了碗。
等高肇进来,看他提着一只瓷坛,好似还飘着丝丝香味。元恪心里一苦:哪有什么正事,舅舅这分明是和皇后一样的企图。
看了看皇帝皇后的神色,再看案几上那一堆吃食,高肇心下明了。
他先是见了礼,而后又将酒坛往皇帝面前一摆,献宝似的说道:“今日请陛下观一样奇物?”
“是何奇物!”元恪顿时来了兴致,“只要不是肉食就好!”
“自然不是肉食!”
高肇微微一笑,又吩外一侧的小黄门,“取火烛来!”
说着又揭掉了木塞。
还是如之前高府那般,坛口方开,一股酒香就飘了出来。这里还是殿中,无风且封闭,酒香更是浓郁。
高英使劲的抽了抽鼻子:“似花香、似果香、似奶香,到底是何物,怎这般奇怪?”
原本是没这般香的。
是端午过后那几天,李承志无所事事闲的发慌,就研究了一下精油。精油没制出了,倒弄出了几样香精。他顺手就掺到酒里了
“是酒!”元恪无奈道,“酒香如此之烈都闻不出来?”
果然是男人,一语中的。
“陛下明见!”
高肇坚了个大拇指,又端起酒坛,往一只白瓷碗中倒了一些。
“豹儿只说此酒香味浓郁,入口极烈。但臣也没想到竟这般香?”
说着,他又拿了一张纸,稍稍卷了卷,凑到了烛台上。
“大兄?”高英奇怪道,“他从哪里寻来的”
话都没说完,高英猛的一滞,两只眼睛直往外突,仿佛都不会呼吸了。
那酒竟然着火了?
黄中带蓝的火焰盖满了碗口,随着气流微微摆动。高英不信邪一般,竟伸手试了试。
“呀”像是被蛇咬了一样,她一声惊呼,猛的往后一缩手,“真是火?”
元恪和高肇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她。
“这这到底是酒还是毒药,竟能燃火?”高英惊道。
“英儿!”元恪一声轻斥。
高英恍然,歉意的朝高肇笑了笑:“侄女失言,叔父莫怪!”
高肇不在意的摆摆手,左右看了一眼,拿起一只漆盘,盖到了酒碗上。
“为何能燃火,豹儿未提。但他在信中称这酒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烈,都快夸到天上去了。臣也好奇,便先代陛下一试!”
说着高肇便揭起了方盘。
火焰已熄,再一试酒,也才是微温。高肇端起酒碗,先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
他可是一直记的高猛在信中说的“入口如刀”的那一句。
刚一入口,猛觉舌头一麻,高肇差点就吐了出来。
真跟中毒了似的?
但明明还未喝下去啊?
他硬是咬着牙往下一吞。
就像是有一道火直冲而下,眨眼就落到了胃里,而后一股暖意散开,瞬间就涌向了四肢百骸。
不大的功夫,高肇便觉像是在春日里晒着暖阳,浑身上下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爽。
看他酒刚入口,额头上就见了汗,高英惊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叔叔父,可可是痛的?”
怎可能痛?
高肇猛吐一口气:“好酒!”
豹儿果然没有妄言不,应该是李承志没有妄言:此酒果真点火即燃,入口似刀。
也确实如李承志所言,此酒是活血行气,祛寒暖身的极好之药。
他取过了一支新碗,倒了大致一两多,也就刚遮住了碗底,往元恪面前一递:“此酒最是热补,最合陛下体寒之症,膳前饮之最佳。但过于烈,还请慢下浅啜即可”
反应再迟顿,也能看出高肇刚才不是痛的,而是舒爽。再无人敢妄称这是毒药。
高英满脸惊奇,拿过碗似是也要尝尝:“大兄说的?他何时学的歧黄之术?”
“不是豹儿,是李承志!”高肇回道,“此酒也是李承志所酿!”
李承志?
元恪稍一思索,想起奚康生和高猛的奏章中都曾提到过:李氏子擅精酿。
“倒是要尝尝!”
元恪更是来了兴趣,端起酒碗尝了一口。
就如高肇一般,一口喝下去,他都懵住了。要不是看高肇好好的,他绝对会误以为这是毒药。
还真是落喉如刀刚感慨半句,元恪又是一顿。
酒刚落肚,腹间似是生出了无数条火路,眨眼间便顺着经络流遍了全身,从里到外都说不出的舒爽,感觉身上的骨头都活络了不少。
高英是同元恪一起喝下去的,也是又惊又疑:闻着那么香,喝着却极烈,而一旦入肚,竟能暖遍全身?
叔父真没说错,此酒正合陛下体寒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