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纤云不染。远处青山如黛,近处和风送暖,好一个艳阳天。
李承志穿着一袭白袍,肤色白皙如玉,说不出的风姿神秀。
其实不能算是白袍,是一件披甲时穿在里面的内衬。不过李承志的甲衬是丝制的,当白衫穿也挺合身。
至于脸白当然是因为失血过多。
李始贤和达奚小心翼翼的挽着他出了帐。
身上好像压着一座山,双脚重若千钧,每挪一步,腰侧的伤口就扯着疼,李承志满头都是汗。
“若不算了!”李始贤心疼的跟什么似的,“实在不行,就让各营依次来此见你”
李承志坚定的摇了摇头。
那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再者,瘫坐在地的白甲营主帅,与策马驰骋的白甲营主帅完全是两个概念。
他坚信,只要自己骑着马露一面,哪怕今日真有吐谷浑的上万精骑来袭,麾下这两千余儿郎也绝对敢拼死一战,而不会输了士气。
“走吧!”李承志吐了一口气。
李睿见状,当即牵来了一匹大马,走到李承志面前,又见他将嘴贴到战马的耳侧,嘴里咕咕囔囔,好像与马儿在说话一样。
而后在马颈上捋了几下,又在马鞍上一按
那马竟然屈着蹄跪下去了?
达奚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马这东西睡觉都是站着的,鲜有听说竟能跪下的?
他惊声问道:“李睿如何做到的?”
李始贤冷哼一声:“他父、祖,都是养马的好手,到他这一代,两兄弟驯马之术更是炉火纯青不过也就这点微末本事了”
养马的马倌?
达奚说不出的古怪:李承志还真是百无禁忌,让马倌做亲卫幢帅?
心里狐疑着,他又与李始贤扶着李承志上了马。数位甲士护在左右,以防李承志不慎落马。
达奚与李始贤跨上了各自的坐骑,分立左右。
高文君和魏瑜就在其后不远处,二人已换上了白甲,骑在一头大马上。
魏瑜睁着眼睛,使劲的看着李承志。
“姐姐,他是几品官?”
“八品吧!”高文君想了想,“好像是仓曹!”
“才八品?”魏瑜撇了撇小嘴,“还没姐姐的官大呢!”
“不能这样说!”高文君拍了拍魏瑜的小脑袋,“郎君人中龙凤,如今就如龙潜于渊,阳之深藏,又岂会久居人下?”
口中轻斥着,但高文君也有奇怪:论出身,郎君肯定是及不上达奚的,毕竟奚康生依然为,更是国之柱石。而祖居李氏即便放在关中,也只能算是微末世族。
论官职,朗君更要差达奚三品六级,但为何两人相处时,看着反倒是达奚隐隐透着恭敬之意?
再看郎君的那两百余甲卫,军容竟比朝廷的羽林、虎骑还要齐整,战力绝对只强不弱。
而这等悍卒,本不该出自于门楣即坠的祖居李氏才对?
越是深想,就越觉的郎君身上处处都透着神秘。
不过迟早都能知道的
高文君紧了紧连在她与魏瑜腰间的甲带,低声笑道:“你且先忍一忍,郎君早间说,已派人去武威城借车,到时你就不用再受这颠簸之苦”
“能坐车吗?”魏瑜顿时兴奋了起来,“到时能不能与他同乘一辆?”
“应是可以的吧?”高文君不确定的说道,“他不用领军,还受了这般重的伤,定是需要人照顾的嗯,到时我去问一问问一问奚中郎,想来他不会拒绝”
魏瑜笑了起来:“好呀好呀”
也不知她还想说什么,后面的话被一声鼓响淹没。
“要启程了”高文君下意识的往前看去。
她与魏瑜依然被护在中军之中,往前不远就是中军的金鼓旗阵,李承志、达奚、李始贤,并一众偏将、军主等,均立在旗仗之下。
几个旗兵正在升旗,最高最大的自然是关中镇守府的牙旗,其下就是主帅、偏将和各营的号旗。
这些她多少都懂一点,也只是被鼓声吸引瞅了一眼,高文君本能的就要收回目光。
但无意间,她突然发现了一丝异样。
关中镇守府的牙旗之下,竟不是达奚的官旗,而是一杆破旗?
旗面暗红,好像不是布,而是革。风吹上去,竟有些吹不动?
旗面比较硬,四面旗角都是展开的,更诡异的是,旗上竟然无名无字?
不,应该有字,不过应是颜料太重,将字给遮住了。
从未听过,一军帅旗会是这种模样?
好奇之下,高文君仔细的瞅了瞅。
旗面上隐约还能看出些笔画的痕迹,很是苍劲,看轮阔,好是个“李”字
高文君猛的一滞。
这旗她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