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脸色猛的一白:那些黑甲兵卒,竟然全部举起了枪矛?
就连杨舒和张敬之都变了脸色。
什么时候,性情谦和的胡保宗也如此悍勇了?
看着不远处那道战刀直指,脸色冷峻的身影,仿佛站在那里的不是胡保宗,而是李承志才对。
杨舒震憾了许久,才像是喃喃自语一般的吐出了几个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一只绵羊,是不可能突然间就变成一头老虎的。
所以只能有一种解释:胡保宗跟着李承志,学坏了……
张敬之肃然不语,心中阵阵激荡,热浪如同潮水,一波接一波的袭击着心灵深处。
李承志身上仿佛有一种魔力,潜移默化中,不停的影响着、诱惑者他身边的每一个人,使其折服,令其崇拜。更是能让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脱胎换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就如眼前的胡保宗。
这难道不是枭雄之姿?
他用力的呼出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震荡,低声说道:“李韵要坐蜡了……”
杨舒看了看不远处的李韵,低声冷声笑道:“活该!”
远的近的、圆的扁的,话都已说尽了,李韵就是不听,非说李承志有不臣之心,一定要尽早降服。
这下好了吧,李承志会不会反还不知道,胡保宗反倒先和你扛上了,看你怎么办?
都是官兵,胡保宗还是泾州治下的领军校尉,阻拦外境之兵,名正言顺……
虽然说只要李韵一出示令信,胡保宗也顶不住多久,但此时看来,这分明是李承志想利用胡保宗、胡家和李韵奚康生等打擂台。
因此,李承志九成九是不会反的……
杨舒越想越佩服,忍不住的一声赞:“好一招引狼驱虎?实在是高……老夫都未想到……”
张敬之低声叹道:“对承志而言,不一定是好事!”
意思是李承志和胡家走的太近,并非幸事。
“都到如此地步,哪还顾的了那么多?”杨舒冷笑道,“总比真的将他逼反要好的多吧?”
简直废话……也就只有你以为李承志真的会反……
他又怎可能连这么点局面都应付不过去?
张敬之心里嘀咕一句,再不说话了。
……
李韵冷冷的盯着胡保宗。
官兵前锋已至胡保宗身前两三丈了,他不但不闪不避,竟伏低了身体,又将战刀斜举,分明是只要等官兵一上来,就会催马砍杀……
这明显是在告诉李韵:你要战,那就战!
主将都如此态度,何况麾下的郡兵和胡氏私兵?
个个冷眼寒眸,紧握矛枪,战势一触即发……
眼前这一切,就像是一个接一个的耳光,打的李韵的脸啪啪直响:自己自以为是的虚张声势呢?看官兵一动,胡保宗定然会让开,或是来求情的猜测呢?
好一个安定胡氏,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李韵有一万个冲动,恨不得立刻下令,将胡保宗,将这两千黑甲兵卒撕成碎片。
但心中仅剩的一丝清明告诉他:要冷静,要冷静……
胡保宗职级再低,也是朝廷钦命的领军校尉,这些黑甲兵卒再弱,也是泾州治下的官兵。
真要稀里糊涂的打起来,谁是谁非根本没办法说清……不,十之七八,所有的过错都会赖在自己头上……
也怪李韵,自信心太足,自以为只要亮明旗号,李承志定然会惊慌失措,更会偃旗息鼓,以示臣服。
不是说李韵觉得这一万五千兵有多强,而是他所代表的朝廷。
所以,自始至终,李韵竟然都未向白甲营出示过任何令信,更未通传过只字片语。
哪知突然冒出来了个胡保宗?
此时真打起来,就是一笔糊涂账,哪怕告到皇帝那里,也是胡保宗占理:我好好的在平定叛乱,突然就冒出来了一支大军,连封表明身份的令信都没有,就扑了过来。
胡某身为陇东郡尉,怎可能不御敌以外?
什么,你说你打着官兵的旗号?
仿造几杆官旗很难么?
天知道你是不是叛军假冒的……
李韵不甘心的举起了手,厉声喝道:“停!”
再不停,胡保宗的刀尖就要劈到先锋大将的脸上了……
大军立时停住,到此时,两军之间至多还有两三丈的距离,若是两军齐伸矛枪,枪头都已能搭在一起了……
“胡保宗……”李韵又一声嘶吼。
但胡保宗别说动,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李承志果然说的没错:都是官兵,李韵便是带了十万大军又如何?
有本事打呀?
他看着李韵冷笑一声,又转过头说道:“派斥候,向东西两面游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