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抱了抱拳。
“嗯!”张敬之淡淡的应了一声,翻身上了马。
“上马!”
只听一声清喝,百余白骑拽缰踩蹬,干脆利落的上了马,
一看便知是长于骑射之辈。
看来李承志还是有些实力的……
李遵暗赞了一句,也跟着上了马。
骑队正欲启程,就如惊雷,耳中猛的传来几声鼓响。
营内不是已击过鼓了么?
而且这好像不是起令鼓,敲的这么响,这么急,竟像是战鼓?
不对,不是营内……
当察觉鼓声不是来自身后,而是响自对面时,李遵瞳孔猛的一缩。
这是营寨东门,对面哪来的鼓?
敌军打过来了?
此时天色已经很亮了,再加正好迎着东方,能见度不低。
李遵骇然发现,相距二三十丈的地方,寨墙耸立,拒马成林。再往后看,隐隐绰绰间,竟见人头攒动?
那里竟然……立着一座方圆数里的大营?
这不得有数万人?
若再仔细听,还能听到人吼马嘶的叫喊声……
再往近处看,寨墙的旌旗正自迎风飘展,上面的大字依稀可见:新佛降世,旧魔尽诛!
这分明就是叛军的大营……
哪来的?
还能是一夜之间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李遵头皮发麻,目眦欲裂。
他猛的想了起来,昨夜胡保宗好像说起过,说李承志步步紧逼,都快把大营扎到刘慧汪的脸上了,惊的叛军风声鹤唳,连睡觉都要睁一只眼睛……
他又记起,昨晚入营时走的是北门,离的太远,再加天色也暗,竟然不知叛军的大营竟离的如此之近?
可能是此时太早,北门未开,所以张敬之才改走了东门,不然哪会看到如此奇景?
胡保宗说的,竟然是真的?
其他的呢……
“起阵!”
正自惊疑,突听一声冷喝,李遵顺声一看,只见近百白骑竟齐唰唰的下了马,牵马的牵马,举盾的举盾,解弓的解弓,抽刀的抽刀……
眨眼就围起了一座马阵,将张敬之团团护在中间。
阵如花苞怒放,层层叠叠:最外围是马,然后是枪兵:有兵一手牵马,一手执枪,顺着缝隙直指阵外。
而后是弓,斜指向天,蓄势待发。
最内层是盾,挤的密密麻麻,别说敌贼,连自己都不知道张敬之藏在哪?
但这才几息?
看着那闪耀的枪尖箭矢,围的如同铁桶般的盾阵,李遵只觉一股铁血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骇的他嗓子直发干……
奚公亲卫,有无这般讯捷,这般训练有素?
再看自己的那几个近卫和亲随,竟还骑在马上,好似都还不知发生了何事?
李遵又惊又怒,正要翻身下马,又听到了张敬之的声音:“李聪,莫要大惊小怪……”
“司马,贼兵可是有百丈弩和石炮的……”
“嗯……那就回营……”
张敬之的话音刚落,那阵就动了起来。仔细一看,动的只是盾阵。
依然严实的像副巨大的铁桶,只能看到兵卒的下半身,而且是倒着走的……
等剩余的白甲兵准备牵马时,李遵才回过神来。
而他的近卫头目才反应过来,看着对面如潮水一般涌出寨墙的叛军,如梦初醒般的惊呼道:“敌袭?”
李遵气的浑身直抖:“无能至极……”
等进了营寨,李遵更惊:竟已有数不清的白甲士卒奔至大道边,已然开始列阵。
再看那些营帐,竟已是十帐九空,大部分的兵卒都已入阵。
大道边提着鞭子的应是队主,看到后面迟到的这些,竟二话不问,当头就是一鞭?
诡异的是,竟不见哪个挨了鞭的士卒脸生怒色,反而个个都赔着笑,好似犯了天大的错一般?
问题时,这才多长时间,至多也就半刻,竟然就要受罚?
就是换成洛京的宿卫(御林军),也别说半刻,再给他半刻时间,能否列出这般整齐的阵伍?
李遵只觉通体冰凉,汗毛直竖……
听到一阵纵马狂奔的声响,张敬之回头一看,见一群军将簇拥着李承志,正策马往寨门奔来。
身上俱是整整齐齐,连甲叶都不见有半丝紊乱。
又看了一眼呆若木鸡,浑身战粟的李遵,张敬之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他为何要李承志韬光养晦?
因为被惊的像李遵这样的,已然不是一个,以后也只会更多……
只是短短两月,竟然就能将一群新兵整训成如此悍卒?
便是用“通天手段”,也无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