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每次走完,都是气喘吁吁,浑身就像水里捞出来一样。
到了八个月,虞幼窈肚子越发大了,虞幼窈每日走活动的时间,较之前更长了一些,便是再辛苦,也都坚持下来了。
殷怀玺感同身受,觉得五内俱焚,抱着她虚弱的身子,哑着声音说:“不管这一胎是男是女,以后都不生了。”
若山女院开办得相当成功,大昭朝女子,皆以读书认字为荣,便是穷人家的孩子,也会送到草堂、学馆、学舍里启蒙认字,唐风北宋的开明之象,在大昭重现,女皇也没甚。
他手中的百万雄师,也不是吃素的。
虞幼窈轻喘了一口气,正难受着:“好。”
一晃眼,虞幼窈怀胎满了九个月,许姑姑推算了一下她的临产时间,就在三月底,宫里如临大敌,开始准备分娩。
朝野上下,也同样关注着此事。
皇后娘娘入宫三年有余,一直未曾生养,今年终于怀上了,却怀的是万中无一的双胎。
若生的是两男,必得去其一。
不去其一也可,但两个都得剥夺继承权。
若生的是两女,双胎生产时大多艰险,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能不能熬过来。
最好的情况是一男一女,龙凤呈祥。
可双胎本就难以养活,若是两子均安也就罢了,若是龙死凤生皇后娘娘怕也无颜面对天下了。
三月初八这日,虞幼窈辰起更衣时见了红,殷怀玺正在早朝,夏桃连忙禀了李公公知晓,李公公吓了一大跳,连忙去金殿禀报。
殷怀玺大惊失色,也顾不得满堂朝臣,匆匆赶往了承乾宫,虞幼窈跟没事一样,靠要贵妃榻上用汤羹。
整个承乾宫全面戒严。
“不是要生了吗?”殷怀玺紧抿着唇,满脸的焦虑,看起来比她还要更紧张。
虞幼窈噗哧一笑:“只是见了红,没那么快发动,许姑姑说生孩子要力气,让我多吃些东西,多补充补充体力,这会儿她已经命人在布置临产房,御医和负责接生的医女,已经在临产房待命,你别紧张。”
殷怀玺心中始终不定,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一片湿腻,又凉又冷,仔细观察,发现她额、鼻尖上,都溢了不少汗:“怎的出了这么多汗?”
虞幼窈浑然未觉,抬手摸了摸,有些恍然:“可能是要生了,我这会儿没哪儿不舒服。”
殷怀玺正要再说话,虞幼窈就道:“我没那么快生产,你快回去上早朝去吧,把朝臣们晾在朝堂上也不太好。”
“不,”殷怀玺斩钉截铁地拒绝:“我陪着你。”
虞幼窈见劝不动,也就随他了。
接下来,每隔一个时辰,许姑姑就会端一碗红糖燕窝、红糖鸡蛋、红枣银耳之类的吃食过来,让她补充体力,
也许是快生了,虞幼窈仍然感觉肚里头一坠一坠的,汗越出越多,胃口也不大好,什么东西也不想吃,都是殷怀玺哄着她,一勺一勺的喂她吃完。
这一等,就到了下午酉时。
虞幼窈精神不大好,叫殷怀玺哄着,在榻上小睡了一会儿,突然被一阵汗凉惊醒,紧接着大腿处传来一阵湿意,她脸色不由一白。
“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殷怀玺一直不错眼地看着她,见突然出了一阵急汗,心里不由一紧。
“我、我好像要生了。”
虞幼窈话音刚落,殷怀玺就大喊一声:“来人。”
许姑姑连忙从偏殿临产房里出来,见虞幼窈惨白着脸,浑身直冒汗,连裤子也湿了:“羊水破了,先去把娘娘送去产房。”
说完,就要去扶虞幼窈起来,却被殷怀玺抢先一步,直接将她抱起来,大步走向了临产房。
临产房里,御医候在外间,里间四个负责接生的医女,已经准备妥当,外加两个知事嬷嬷,四个从旁伺候的大宫女,其余一干人等,皆在殿外候着,不允入内。
皇后娘娘怀了双胎,本就不好生产,羊水破的这样早,不是好征兆。
许姑姑心里有些不安,面上却十分镇定,指挥春晓几个准备热水、吃食,几个医女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皆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羊水破了之后,虞幼窈肚子开始阵痛,坠胀,小脸儿半点血色也不见有。
胡御医进来替皇后娘娘把脉:“皇后娘娘身体无碍,正常生产即可。”
把完了脉后,胡御医见皇上还坐在榻边,仿佛没有半点要出去的意思,连忙道:“产房仍污秽之地,还请皇上去外殿等候。”
殷怀玺蹙眉:“妇人育子生子,继前续后,又是何等神圣,何来污秽之说?此言简直是荒谬至极。”
胡御医还欲再劝。
虞幼窈已经疼得,忍不住申吟出声,殷怀玺一颗心顿时全扑到了她身上,连忙握住她的手:“我陪着你。”
虞幼窈本想劝他离开,可肚里又是一阵坠痛,一张嘴,又是一阵吟痛,她不由下意识握紧了殷怀玺的手